宋燁修的眼神更加柔和:“爹爹再也不會讓你吃苦,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譚琰滿嘴都是飯菜,抽不出空來回答,而且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宋燁修這種換著方式表達了無數遍的“慈父宣言”,只好含糊地點頭。
“所以,你跟著爹爹回皇城,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噗——”譚琰嘴裡的飯一下沒含住,噴了出來。
她很是惋惜地看著面前被汙染的兩盤菜,一方面覺得肉痛,一方面覺得頭痛:“父親大人,我對爭權奪利一點興趣都沒有。”
宋燁修的神色黯淡了一下,道:“是因為辰風炎嗎?”
譚琰搖頭:“當然不是。我喜歡自由自在的,我不想被任何人束縛。”
“但煙兒。”宋燁修指了指她懷中的蛋,道,“你只要帶著它,一輩子都不可能自由自在。”
真是相當惡毒的詛咒……譚琰深深感到了一種說不通無力感。
本來應該是皆大歡喜的一頓晚飯,最後卻讓譚琰沒有半點胃口。
宋燁修還是那樣微笑溫和的摸樣,他讓人換了一桌子一模一樣的菜,但譚琰只是草草扒了幾口,就不吃了。
宋燁修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跟自己鬧別扭的小孩子,這讓譚琰又窩火又懊惱——自己的行為,不像那別扭又像什麼?
宋燁修也停下筷子,看著譚琰,道:“這幾年你過的不好,我也就不計較什麼。為父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在飯桌上提起讓你不高興的話。”
譚琰還稍微為這句話感動了一下。
誰知,宋燁修緊接著就道:“但是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臥、個、大、槽!
譚琰簡直要氣得拍案而起了,老孃會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麼?啊!是因為誰啊!特麼的你個罪魁禍首竟敢還人模人樣地跟自己說教!
宋燁修見她瞪起眼睛,笑了笑,依舊慢條斯理:“你現在的樣子,很像你娘。”
譚琰愣了一下,皺眉:“你說她溫柔又心思縝密。”
但是譚琰自認,可能是因為面對的是最親密的人——起碼是這個身體血緣上最親密的人,她不自覺就有點放肆了。
宋燁修笑了笑,笑容有些傷感:“是啊,所以她看起來總是不開心。只有在生氣的時候,她才會顯得生動一點。”
譚琰安靜下來,順手摸兩下印主,安靜地看著他。
宋燁修卻在此時垂下眼瞼,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良久,抬起頭,看著譚琰,笑道:“為父失態了。我讓人送你回房,好好休息。”
譚琰愣了一下,剛想伸手拉住他,就見一個侍衛鬼魅一樣地出現,橫在她和宋燁修之間,沉默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