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覺得有些頭痛:“你就說吧。一個大男人,那麼多廢話。”
“整個辰家鬥欠著主人一個很大的人情,你說他們敢對主人做什麼?”侍衛冷哼一聲,“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他們雖然出了議事廳,但並沒有離開,也因為辰舟的命令,議事廳附近並沒有辰家的下人走動。所以他們在這裡說話,並不會受到打擾。
譚琰想了想,就問:“我對辰家的墓葬群很重要,但是我不瞭解具體的情況,你能跟我說說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做?”那侍衛不可思議,“你就不怕他們用你做誘餌?”
“呃……”譚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要怎麼說呢,她在軍校兩年,說實話,因為她的家世,也因為她出眾的能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她都算是見過、聽過了。
譚琰不覺得,在這個古代,還有什麼人能真的傷得她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這也是她在經歷了這麼多次利用甚至是拋棄之後,為什麼還敢和辰風炎合作的原因。
那侍衛看了她一眼,道:“十五年前,你和辰風炎的見面,其實不是偶然,是辰家人和主人刻意安排的。”
譚琰愣了一下,這句話辰家老太爺也跟她說過,還說她和辰風炎的緣分是天定的,不可能會憑空冒出來另一個“救命恩人”。
“你們安排……我成為印主的宿主,然後用辰風炎的血來提高它出世的機率?”
那侍衛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已經瞭解到這一層了,就點頭:“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多。更多的,要看主人願不願意告訴你。”
譚琰皺眉。
“你別不知足。”那侍衛輕嘆,“主人這十幾年,從沒有開心過一天,也從沒有放鬆過一天。他總說,這輩子虧欠你們母女最多,這輩子唯一的奢望,就是能在死後,和你母親葬在一起。”
譚琰愣了下,不明白為什麼話題一下子從她身上轉到宋燁修身上,還是這麼悲傷沉重的氣氛,和宋燁修那妖孽一點都不相稱好嗎。
那侍衛還想說什麼,就聽議事廳的大門緩緩開啟,辰舟和辰風炎面無表情地站在門的兩側,宋燁修笑得一臉妖孽,心滿意足地從他們中間走出來。
那架勢,簡直就像是辰家的兩個最高掌權者在恭送他離開似的。
譚琰一臉黑線地轉向那侍衛:從沒開心過一天?從沒放鬆過一天?我看是他從沒讓別人開心放鬆過一天吧!
宋燁修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笑道:“相傳男女成親之前,那半個月最好是不要見面的。這樣,為了吉利,我就先把我的寶貝女兒接走了。不送。”
譚琰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是,可是父親,我還有點事……”
“你說什麼,我的乖、女、兒。”宋燁修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微笑。
冬日上午的陽光,溫暖而不耀眼,就像層層波動的金沙,一點一點在宋燁修深邃而柔和的臉上鍍上金色的光影,平靜而安寧,就像聖潔的大天使。
譚琰卻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上飛快竄上來,一直到天靈蓋上,她趕緊上前抱住宋燁修的手臂,笑容諂媚:“但是父親是最重要的!”
辰風炎看著譚琰跟著宋燁修離開的背影,眉頭一點一點皺了起來。
辰舟看著他,有些愧疚:“炎兒……”
“我回府去住。”辰風炎打斷他,飛快走下議事廳,連東西都沒有收拾,就這麼離開了辰家。
辰舟深深地斂眉,遲疑了一下,轉身往祖祠走去。
譚琰跟著宋燁修上了馬車,等了一會兒,問:“你們在裡面說什麼?”
宋燁修看著譚琰,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覺得辰舟這個人怎麼樣?作為一個父親,他更好一點,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