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下意識地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保持著微微抬起手的動作,歪頭,疑惑。
歐陽流霜起身,繞著她走了一圈,期間還眼神贊賞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嘴裡還嘖嘖有聲。
譚琰眨眨眼:“你在看什麼?”
印主一見到床,不等她抓著它洗澡,自己抖抖毛,徑直就鑽進被子裡呼呼大睡了,現在正四腳朝天地時不時踢動一下,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譚琰表示,人果然還是要靠自己!
歐陽流霜笑眯眯地靠近她:“你知不知道國師的侍童可以做什麼?”
譚琰看著他,無比真誠地搖頭。
歐陽流霜笑容得意,拉著譚琰重新坐回窗臺,自己靠著窗戶,視線飄忽在窗外的光和譚琰的臉上:“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就坐在這裡,眼裡什麼都不看的樣子,和辰風炎很像。”
譚琰好心好意地解釋:“我只是在發呆。”
“我知道。當初洛未那老不休其實想把風炎當做侍童給拐走的,要不是那場戰爭,說不定風炎就不會什麼修羅戰將了。”
譚琰知道那場戰爭指的是什麼,但是依舊無法理解這和侍童有什麼關系。
“國師這個職位,是溝通天意、教化皇族的存在,也就是說,他們不可以參加世俗的權利鬥爭,他們應該作為神的代表,被高高供奉起來。”
譚琰注意到,在歐陽流霜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面上並沒有自豪,而是帶著淺淺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歐陽流霜注意到譚琰的疑惑,笑道:“別這麼看我,我會想吻你。”
譚琰撇了下嘴,瞪他:“說正經的。”
“但是,這個世界畢竟是‘人’在統治,要是一個君王無道,你覺得最先受到傷害的是什麼人?”
譚琰有點明白過來了:“君王無道,也就是違背天命。這個時候國師就被迫站在了君王的對立面。難道君王還能殺了國師不成?”
“怎麼不行。”歐陽流霜撇了撇嘴,“那些所謂的人主,都是一個德行。整天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思想灌輸給臣下,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統治就會被推翻了似的。”
譚琰抽出中心思想:“那這個侍童,就是國師和君王的溝通橋梁,但重心還是偏向於國師的。”
歐陽流霜點頭,帶上了懷念和羨慕:“師父的侍童那才叫真絕色。不僅把師父那糟心的形象維持得高高在上,還能引領著東國所有的百姓將他奉若神明,逼得鬱竹正那樣強勢的君主也要敬他三分。唉,我連我的侍童飛鬼影子都沒見到呢。真是天壤之別啊,嗚呼哀哉!”
譚琰皺眉:“但是你一直都沒有找到侍童,現在不過從西北迴來一趟,就帶了人回來。難保不會引起懷疑吧?”
歐陽流霜嗤笑一聲:“侍童和國師之間,有著天然的聯系。我就說我感應到了你的存在,於是就巴巴地從京城跑出去,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帶回了屬於我的侍童……”
“等一下!”譚琰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你這麼說之後,不是代表著我以後都要一直跟在你身邊了?畢竟國師的侍童突然消失了,也是一件大事吧?”
歐陽流霜的神情有一瞬間暗淡了一下,隨即笑得如油菜花燦爛:“我自然有辦法解決。”
“有什麼辦法?”
歐陽流霜愣了一下,笑著貼上譚琰的肩膀,一雙漂亮的杏眼微微彎著:“你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