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個世紀之後的民國初期掀起的大奶奶主義運動一樣,加利安也希望在青黴素發明之前能夠普及更加便宜實用的避y套,為遏制梅毒的擴散做出一份貢獻。他甚至想要模仿胡適發表一份宣言,來呼籲巴黎的民眾為了自身的安全,請使用安全套。
有些事情眾人心知肚明,但是擺到檯面上來講便顯得不太適合。雷諾阿應該慶幸自己畫金髮浴女時已經是風氣開放的第三共和國時代,否則這位沒有奶籽就不知道如何作畫的畫家,十有八九會被第六法庭以傷風敗俗的罪名鋃鐺入獄。
普及的困難在於生產工藝的限制,橡膠硫化技術經過了二十多年的發展終於有了長足的進展,而在安全套沒有普及的年代,他希望能夠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馬蒂爾德公主嘆了一口氣,她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你真的要這麼做?政府那邊我可以打個招呼,不會對你產生什麼麻煩。但是輿論這一關我幫不了你,如果民眾不支援你的做法,覺得太驚世駭俗了,怎麼辦?文人都會小心翼翼的珍惜羽毛,像你不在乎名聲的卻是頭一個。”
加里安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嘴唇沒有碰到杯口,而是輕輕的放下,笑著說道,“我不過是一個從盧瓦爾省過來的年輕人,有幸寫了幾篇文章,得到了一些文豪巨擘們的賞識。就算失敗了也不過是難堪的滾回鄉下,對於我而言,紙醉金迷的巴黎是一場豪賭,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驚心動魄的過程。”
“你真是一個……怪人。”
這是馬蒂爾德公主給予加里安最中肯的評價。
加里安開了一個小玩笑,“承蒙讚譽,我還以為你會用弗蘭肯斯坦這種雪萊式的形容。”
“為了實現你的大膽想法,我需要投資多少法郎?”
加里安換成一副認真的神情,開始精打細算一筆賬,他說道,“現在法國已經有硫化工藝技術,我們需要將這份工藝運用在生產方面,而且我心中也有一位化學家人選,希望他能夠出面幫我們完成這項工藝的改進。之前我估算錯誤了,不過恐怕需要五萬到十萬法郎的投資吧。”
公主神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心中醞釀著自己是否答應對方這個誇張的計劃。
加里安則擺手說道,“不用這麼急著答覆,公主殿下。”
見加里安並不強烈的要求,馬蒂爾德公主也樂意拖緩一段時間。她站起身,走到門口,對身後的加里安說道,“算了,這件事先放在一邊,今天邀請你過來,原本是想讓你與另外一人見一面。”
“和誰見面?”
“梅里美閣下。”
加里安的臉色陰沉的下來,因為他聽到門外的客廳裡響起了眾人的寒暄聲,以及他們呼喚著自己由衷厭惡的名字。
梅里美。
加里安小聲的反問道,“是準備讓我跟梅里美閣下握手言和嗎?”
馬蒂爾德公主輕聲說道,“畢竟梅里美是法蘭西保守派文人中的中流砥柱,你沒有必要跟他關係鬧得這麼僵。”
然而加里安的態度卻堅決的讓馬蒂爾德公主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