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聖瑪斯典獄長聽到監獄彷彿響起了若有似無的大合唱,不禁心中一沉。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疾步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他的心中惴惴不安,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站在走廊裡,原本若隱若無的歌聲也開始明朗起來,當他逐漸聽清了歌詞之後,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每一句歌詞都像是一紙悲壯的控訴,控訴著剝削階級的腐敗,控訴資本家的壓榨,如同一柄劃破了畫幕的利劍,切開了虛假的繁榮,將受盡壓迫的工人心聲展露在世人的面前!
全世界的無產者,聯合起來!
1847年共產主義者同盟第一次代表大會上的口號如同懸掛在封建君主,大資產階級頭頂之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提醒著將來歐洲的普羅大眾。
你們日後能享受的一切社會福利,都是這群先驅者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
就在聖瑪斯不知所措之際,獄警匆匆忙忙的跑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典獄長,不好了。那些革命黨的犯人……”
聖瑪斯心中一沉,抖著一臉橫肉,氣急敗壞的問道,“怎麼了?這群傢伙發動暴亂了嗎?趕緊讓”
“不是,這比暴亂更加可怕。”
獄警比劃了幾下,又解釋不清楚,只能讓典獄長親自動身去監牢之中看一眼。聖瑪斯立刻讓獄警全服武裝,時刻準備著監獄可能發生的暴動。他絕對不會讓中央監獄重鎮發生任何危機到波拿巴政權的事件——如果發生了,他和革命黨的腦袋都要被送上斷頭臺。
聖瑪斯匆匆的走到了監牢區,此時大合唱已經進入了高潮和白熱化,他們隔著那扇冰冷的鐵門,與門外的獄警們對峙著,聲音絲毫沒有降低。
“這是怎麼回事?”
聖瑪斯拉過當班的獄警,咬牙切齒的說道,“讓這群豬玀閉上嘴巴!”
“抱歉,典獄長。我們真的做不到。”
獄警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我們試圖恫嚇過他們,但是這幫混蛋完全不怕。似乎著了魔一樣,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唱歌的。”
聖瑪斯眯著眼睛,該死的歌聲跟被禁唱的馬賽曲一樣,他依舊能夠想起那些高唱著“發抖吧!暴君,賣國的陰謀,終究要得到報應!”
此情此景,如同末日將至。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從獄警手中一把拿過鑰匙,然後匆匆的走向了中間的牢房。大合唱絕非偶然,背後更有可能別人在煽動。法蘭西第二帝國在文藝上的壓迫遠勝於政治。畢竟許多危險分子只是被驅逐法蘭西,而不是殺頭。
鑰匙插入門孔,聖瑪斯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啟了大門。
此時加里安正站在他的正對面,看著突然闖入的聖瑪斯,一副預料之中的神情。
原本聖瑪斯會以為是德薩米教唆的一切,然而看著躺在床上的傢伙,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憤怒的質問道,“你們幹了什麼?”
“我們什麼都沒幹。”
“我問你們在唱什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