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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璀璨的水晶燈將柔和的光芒籠罩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將桌上的鱒魚湯照耀出一片波光粼粼。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擺在桌面前的鱒魚湯已經涼了,然而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因為波德萊爾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稿紙上。
苦苦追求仙女而不可得的潘神,一個半夢半醒的夢,將波德萊爾崇尚的象徵主義精神發揮的淋漓盡致。
波德萊爾拿著稿紙,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對米歇爾說道,“你確定這真的是新人嗎?而不是某個久負盛名詩人的筆名投稿?”
米歇爾犯愁的撓了撓頭,猶豫的說道,“算是新人吧。”
波德萊爾的反應已經出乎他的意料,只好簡短的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完之後,威爾梅桑激動的說道,“這篇稿子我非常感興趣,如果你不需要的話割愛給我好了。當然,這首詩歌我願意給作者30法郎的稿費。至於這篇小說的開頭,看在米歇爾的份上,可以千字25法郎刊登連載。”
千字三十法郎對於一個新人而言,已經是不錯的稿酬了,聖安東尼街的房租才70不到,這筆賬起碼能讓左拉不至於為一日三餐犯愁。
威爾梅桑的慷慨讓人意外,既然如此,米歇爾就順手推舟賣個人情。
“既然威爾梅桑閣下覺得這兩篇稿子不錯,那我就把他轉交給你好了。不過到時候要出版的話,我希望米歇爾出版社能夠第一個拿到代理版權。”
米歇爾眨了眨眼睛,他是一個商人,當然無時無刻不再想著如何賺錢。如果這本新人新作真能大火的話,他也不吃虧。
威爾梅桑笑罵著說道,“米歇爾你這個老狐狸,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再想著賺錢。下一次去妓·院是不是你請客?”
米歇爾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說道,“當然,當然。”
這年頭,被視為神聖而光榮的交際,所以也是梅毒蔓延肆虐的時代。順帶一提的是,波德萊爾最後死於梅毒。
就如他所說的那句名言一樣,“我們大家的血液裡都有共和精神,恰如我們的骨子裡都有梅毒。”
一旁不說話的波德萊爾也開口了,他直截了當的說道,“對了,下週末我在家裡舉辦文學沙龍。如果有幸的話,我希望能夠邀請那位叫加里安的新人出席。”
這次,換做米歇爾和威爾梅桑向波德萊爾投來驚訝的目光。誰都知道會出席波德萊爾聚會的有誰,福樓拜,小仲馬和聖勃夫之類的名流。就連《卡門》的作者,波德萊爾文學上的仇敵梅里美也只能酸溜溜的諷刺同行,這些人真的應該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
思維敏捷的米歇爾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連忙點點頭,說道,“好的,我會去通知他的。”
如果真如波德萊爾所說的那樣,那麼加里安絕對是一筆值得的長遠投資。
此時的左拉和加里安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三位文藝界的泰斗搬上了話題舞臺。從米歇爾出版社出來之後,左拉帶著加里安去了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館。
推開了門,一股悶熱和酸臭體味撲鼻而來,加里安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
社會底層混跡的酒館,價格自然也很親民,至於酒裡兌了多少水,恐怕只有老闆才知道了。
穿過喧鬧粗俗的人堆,左拉拉著加里安的手來到相對僻靜的吧檯,兩人挪動屁股坐在坐在吧檯上,目光瞄向了滿目琳琅的酒水。
整個酒吧異常喧囂,加里安不得不扯著嗓子,對酒保說道,“一杯阿誇維特,謝謝。”
粗壯魁梧的酒保叼著菸斗,毫不客氣的說道,“對不起,我們這裡不賣日耳曼鄉巴佬的酒。”
菸斗和絡腮鬍隨著他雙唇,上下抖動。
想起此時還是被法蘭西第一帝國踩在腳下的德意志聯邦,巴黎的底層人民都表示出對自己鄰居的優越感和輕蔑。
加里安笑了笑沒有說話,十年之後拿破崙三世同樣會感受到被普魯士支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