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凱馨,你想要的救贖,不是早就得到了嗎?
他們開始靜默。在這天地間,山間風過,帶來寒意,帶來臘梅香。這個冬天,似乎比往年都冷。
好在,等為數不多的寒冬一過,春天就要來了。
為此,他一直期待著。
“班長來了。”聽見後面傳來的細微腳步聲,樂璽結吸了吸鼻子,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轉身對她笑,“班長。”
“大仙。”見他紅了眼,班璋捂嘴,急步走到他們面前來,左右逡巡下,立刻扯下圍在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給花子圍上後,退到一邊對他倆笑,眼睛紅紅的,“我來了,還來得及嗎?”
“都還來得及。”樂璽結也笑,目光柔和,充滿羨慕,“真好。”
真好,你們都在。
真好,他把這些事都解決了。
“別這樣說。我會哭的。我從小到大就沒哭過幾次。”班璋捂嘴,吸了好幾下鼻子,感覺眼裡的淚快要落下來,又急忙擦掉,深呼吸一次,笑,“對不起。”
“哪有什麼對不起可以說的?”樂璽結無奈的笑著,把手插進褲口袋裡,看向遠方,目光深遠,“我啊,之前也的確恨過,但恨的不是你們,是那群和我們沒關系卻在網上瞎逼逼的網民。自家事自家解決,我很煩有人對我指手畫腳。
大約是太恨了吧。我突然意識到,原來我恐懼的從來不是他人的指摘,他人對我隱私的窺探,而是沒有面對這些惡言惡語的勇氣。所以,你們真心待我,哪會恨你們呢?既然沒有恨,你們又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
當他說完這一大段話再看他倆時,班璋已經泣不成聲,捂著嘴不敢說話。她走過去抱住他,重重拍打了幾下他的背,似在問:為什麼不恨?你該恨我們所有人,該恨我們!
“好了,班長,你別打了,我這幾天累得很,撐不住你。”樂璽結無奈的笑著,把她推出去,推給花子,讓花子抱住激動的她。
班璋的情緒的確是過於激動了,到了花子懷裡,反而哭得更兇,見打他幾次都掙脫不了,幹脆一口咬在他手腕上,想借機掙脫,卻不料他竟一直咬牙堅持。
鬧到最後,班璋最先放棄,松開了她的口,見他手腕上有一個血淋淋的咬痕,又埋頭抱住他,淚如雨下。
都說女人的淚如夏天的雨,最不值錢。可在花子和樂璽結看來,女人的淚,最值錢,尤其是像班璋這樣爽朗強勢的女人。她們的哭泣,往往代表著一場毀滅後的新生。
新生啊……在那一刻,樂璽結突然心生嚮往,開始期待著春天的到來——他在五月蘇醒,那時快要步入盛夏,還未見過萬物複蘇。
“之前我們聊今後有什麼安排,你說如果可以,你想去天竺修佛。去嗎?”
花子看向樂璽結,見他對自己笑,也笑,抱緊仍在他懷裡哭泣的班璋,蹭了蹭她的頭,只回答了一個字。
好。
生命中,有很多事都可以錯過。唯獨愛,該每個人都要擁有。
他想要的救贖已經得到,該開啟新的人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根據刑法第89條的規定,追訴期限的起算方法有以下幾種:1、一般情況追訴期限的起算時間是從犯罪之日起計算,即從犯罪行為完成或停止之日計算。2、犯罪行為處於連續狀態的,從犯罪行為終了之時計算。3、犯罪行為處於繼續狀態的,從犯罪行為終了之日起計算。4、在追訴期限內又犯罪的,前一犯罪的追訴期限從後罪的犯罪行為完成或停止之日起計算。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八十七條 犯罪經過下列期限不再追訴:一)法定最高刑為不滿五年有期徒刑的,經過五年;二)法定最高刑為五年以上不滿十年有期徒刑的,經過十年;三)法定最高刑為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經過十五年;四)法定最高刑為無期徒刑、死刑的,經過二十年。如果二十年以後認為必須追訴的,須報請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
總而言之一句話:假若追訴,就算過了五年,花子要是去自首,也是會判刑的。所以西西才會請求他大哥和二哥讓花子在長樂療養院多停留一天來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