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袁袁:
袁袁,昨晚我做夢,夢見我們小時候一起睡覺,我給你講故事,講的是一個少年倒追一個老師,最後他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我想,夢這麼美好,故事也這麼美好,我們也會成為這夢,這故事的吧?
今天我去童桐的劇組找他了。談了一些事。我準備明天回來。勿念。
by:西西,11月27日。
和童桐道別,從劇組出來後,他給及梁緣發了這條簡訊。之後,他買了最近的飛往巴蜀的機票。
有些事,還沒有解決。
他需要去一趟巴蜀。
當天下午十五點,他抵達巴蜀國際機場。
十一月末的巴蜀空氣陰冷潮濕,比之江南吳郡多了不見天日的大霧。在這樣薄薄的霧裡,行人匆匆,他也匆匆。
十六點多,他由機場乘坐專線大巴到了三峽景點。
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他此行的目的地,長樂療養院,與三峽旅遊景點僅隔十公裡不到。
巴蜀,真的很冷。
在坐上開往長樂療養院的大巴上,他看著窗外旅人來回而過,或母親抱著孩子,或情侶間手挽著手,或一個家庭有說有笑,當然,也有像他這樣的,單獨的。
生命。人生如逆流,不進則退。
現在,他是一個人。
莫名的,他想起了臨走前他對袁袁說的話。
袁袁,我需要去一趟吳郡。人的這一生中,有很多事可以相伴。唯獨這件事,我只能一個人去完成。
等解決了這件事,就可以回家了。他很想袁袁了。靠在冰冷的窗前,他想。
十六點四十左右,長樂療養院站到。他下車,步行上山。
山間道路蜿蜒,卻風景獨好。春有迎春夏有木槿,秋有野菊冬有黃梅,四時之景不同,其行人亦不同也。
如果山邊有座亭子,八角亭子,那會是醉翁亭還是陶然亭?可惜沒有亭子可以讓人休腳,只有臘梅,黃梅,早梅。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當他想起這首詠梅詞時,拐過那彎角,向上是一條筆直的道路,正好,他看見花子從山上下來。
天地遼闊,寒風冽雨,上山下山,兩人相遇。
花子也看到了他,似乎是在驚訝,似乎還駐步猶豫了那麼幾秒,可最終,這些短暫的行為都變成了他徑直而下,與樂璽結相遇。
人的這一生中,因為沒有重來,所以會或有意或無意的做錯很多事。在花子看來,他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五年前,他好心辦壞事。而除了這件事外,其他事,他都不後悔。
“大仙,好巧。”兩人面對面,他深吸口氣的同時,放在外衣口袋裡的雙手也不由得握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