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沖出來還沒跑兩步就被從裡面追出來的兩人強行拖了回去,門被“啪!”的一聲從裡面關上後,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然而奇怪的是,這一幕楊振華彷彿沒看見一樣,面色淡然的帶著玉響繼續往前走。
玉響低著頭看著腳下的鵝卵石小路,終究什麼都沒敢問。
“那是我爸。”然而楊振華卻突然開口這樣說,“自從他把我二哥攆出去後就瘋了。他以前就是個愛面子的,我不敢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所以就只能這樣關在家裡了。”
玉響吃驚的抬起頭看著他,下意識的就想問這事是真是假?楊文生是怎麼瘋的?還有他為什麼要把楊振龍攆出去?
然而話到嘴邊卻還是被他強行嚥了回去。
“玉響你變了。”楊振華突然苦笑著開口,他回頭看著玉響,眼眸裡是快要溢位來的悲哀,“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也有這麼多顧忌了?想問什麼你盡管問啊。咱倆是什麼關系?打小就認識的發小,鐵哥們嘛。”
玉響看著他,沒有說話。楊振華的這些話他此時一點都不敢當真,因為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楊振華。
楊振華一下子就笑了,繼而回過頭去甩了甩頭,嘆了口氣:“算了,事到如今我還能期待什麼?我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自己走完。”
丟下這麼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他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自顧走了。
看著他那消瘦的背影,玉響心裡莫名生出了一種蒼涼感。
楊振華半路就去看孩子去了,沒有把玉響送出來。
剛過了拱門玉響不小心撞上了楊振華的堂叔楊文林。彼此都不是什麼熟人,兩人點了下頭客套了一下便擦肩而過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楊振華孩子的滿月宴,這位一直過得像閑雲野鶴一樣舒坦的楊家三房當家的帶來的不是他那年紀比他大了二十多歲的老婆李英蘭,而是一位看起來比他小了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
至於他老婆李英蘭,在三年前就得了腦血栓,至今臥病在床即使大小便都需要人看管。
那女人跟玉老夫人爭了一輩子,前半輩子爭男人爭家産爭遺産,她贏了過程,但卻輸了結局。
那個男人死後還是葬回了東山,而他的所有家産還是留給了他的女兒玉墨婷。而她除了極少的一點錢外什麼都沒得到,就連她一直住的那個民國時的老宅,她都被玉墨婷從裡面攆了出來。
可嘆她費盡心機爭了這麼多年,一夜間全成了泡影。
李英蘭心內有各種不甘,因而後半輩子她也一直沒有消停過。玉茗湛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她蹦躂的最厲害,可惜沒蹦躂兩天就因為突發性腦血栓一頭栽了下去,再也沒能爬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曾經作為第三者,以及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報應。
“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慢?”迎面玉茗湛匆匆趕過來,一把鉗住玉響的手腕拉著他轉身就走。
他的力道出奇的大,即使是玉響是個大男人,但腕骨還是被他捏的生疼。但奇怪的是,他的心瞬間就安穩了下來。
“你急啥?”玉響翻了下手腕,手叉進玉茗湛的手心裡跟他十指交握,“今晚晚飯吃什麼?反正時間還早,要不把老夫人也接出來,今晚咱們在外面再搓一頓?”
“不是才剛吃過午飯嗎?你就想著晚飯。豬嗎你?”玉茗湛鄙夷的斜了他一眼。
“我不是想早作準備嗎?咱們坐席吃的晚,可老夫人在家裡肯定是按時吃的午飯。”玉響說,“我懶得跟你說,你就說今晚咱們到底是出來吃還是在家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