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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爾封後 (1 / 3)

溫儀出嫁的日子最終定在了來年二月二龍抬頭那天,時間上並不急,這其中自然有淑妃捨不得女兒的緣故。當然,也因為淑和帝姬剛剛出嫁,皇家需要個緩沖的餘地。薛朝敦依例受封了正四品巡防營統領,一應成婚之儀皆循淑和帝姬故典,只是嫁妝上淑妃著意添了許多。

很快便是八月中秋,玄淩一如往常在重華殿設宴慶祝,並特邀京中近支的皇室親眷,算是給即將出嫁的溫儀一個念想。家宴定在晚間,故而黃昏時分,甄嬛便由槿汐服侍換了一身家常的品級禮服,帶上聆歡一同去重華殿中。聆歡今年虛歲十二,平日裡已經開始跟著槿汐和沐黛學習管理宮務。為了日後能成為合格的一國公主和當家主母,甄嬛刻意培養她去與皇親貴胄、王妃命婦打交道,為以後做準備。

畢竟在這座宮殿裡她永遠是皇貴妃長女、尊貴的聆歡帝姬,可出了紫奧城,甄嬛為她做再多也是有限的。

一路上鴻雁高飛,秋意漸濃,上林苑中紅楓繁茂、赤影重重,讓甄嬛想起剛入宮那年慕容世蘭賞給梁才人的一丈紅。聆歡綰著朝雲近香髻,獨自捧著一朵綠菊在手中把玩,偶爾掀了轎簾抬頭看看外面芭蕉分綠,楓葉灼灼。在芭蕉與楓樹之外,太液池邊的六稜石子路上伏著滿地雪白的荼蘼花,如堆雪一般,香氣淡遠如輕霧,涼意蕭蕭。

“開到荼靡花事了。”聆歡輕聲道,忽然回過身來,鳳眸中似乎也積聚著嫋嫋的霧氣,“母妃,明明荼靡之後還有梅花這樣的冬令之花,為何要說花事了呢?”

甄嬛不意她有此一問,微愣了愣方撫摸著她柔靜的臉頰笑道:“人說荼蘼過後,無花開放,一年花季終結。然春有桃李,夏有牡丹,秋有菊桂,冬有寒梅,一年四季花開何曾停歇。其實各花入各眼,綰綰心花未落,又何懼花事終了?”

聆歡靜靜點頭,或許皇家的孩子都早慧,不知從何時開始,甄嬛在她眼中已不能見純淨如初。

“綰綰。”甄嬛忽然低喚,深深望進聆歡的眸底,“記著,以後不管你走了哪一條路,永遠不要讓自己成為孤家寡人。”

聆歡回望著她,微微頷首。

至重華殿時剛交申時,芳若正在門口吩咐禮樂司的內監加緊搬運一應物什。自從太後薨逝,芳若又被調回了儀元殿,在禦前侍奉。她念著昔日的緣分,對甄嬛一向親厚,此時忙上前笑盈盈施禮:“給皇貴妃請安,給聆歡帝姬請安。娘娘可是來了,皇上方才還問呢。”

甄嬛執著聆歡的手略一點頭,曼聲道:“姑姑不必多禮。姑姑如今是三品的恭人,與正二品三妃的掌事宮女同例,本宮還讓你做這些瑣事,著實委屈姑姑了。只是今日是淑和公主出嫁後頭一回入宮赴宴,不是姑姑,本宮總是不放心。”

芳若連忙垂首道:“能為娘娘效力是奴婢該當的,怎敢說委屈?外面秋風颯颯,娘娘與帝姬還是入內吧。”

甄嬛輕輕頷首,忽見一旁有一隊內監帶著一群蒙著白紗的女子匆匆忙忙地往偏殿去,遂團扇一指道:“那為首的人打扮似乎是哪個王府裡的管事,只是看著眼生。這也是姑姑備下的?”

芳若順著所指的方向望去,瞭然解釋道:“那是岐山王府的禮樂管事。岐山王今日入宮時帶了這些人進來,說是給皇上準備的禮物,娘娘知道王爺的脾性,這也不是頭一回了。”

岐山王玄洵素來好色荒唐,送樂舞給玄淩無非是討好的意思,甄嬛並不奇怪,遂笑道:“王爺能有此心,皇上也必定欣慰。姑姑先忙著,本宮不打擾了。”

殿內嬪妃、命婦已來了大半,玄淩見她們來了,端坐上位朗然望著她與聆歡。甄嬛見了禮,讓流朱好生帶了聆歡去找幾位宗姬翁主敘話,方安然坐在玄淩身側。

“今日怎麼來遲了?”玄淩笑道,一握她的手心,“還是涼了,定是又忘記帶暖爐。綰綰都這樣大了,你這個做母親的卻還像孩子一樣不聽話。”他刮一刮甄嬛鼻尖,略帶心疼地責備道。

眾目睽睽之下,這樣親暱的舉動還是讓甄嬛覺得不好意思,遂含笑微微一閃,道:“不過是與綰綰貪看秋色,在殿外停了停。”她越過玄淩,看見左側那一列中間的承懿翁主,岔開話題道:“承懿翁主可是難得進宮了。才聽小廈子說起,郡馬特特將人送到了宮門口才放心回去呢,果真是夫妻情深。”

玄淩笑著放過,隨口道:“難怪寧遙不放心。方才話間說起,慧生已有了兩月的身孕。”

甄嬛聞之一愣,轉而笑道:“原來如此。是臣妾疏忽了,這些日子忙於溫儀出嫁之事,竟未曾留意。等回去臣妾就讓槿汐送些血燕過去賠禮,既是頭三個月,哪裡禁得起這般聒噪。”說著又命沐黛:“去吩咐禮樂司,今日撿一些安靜的樂舞來。”

玄淩拍拍她的手示意無妨,“你忙著溫儀的事,一時不知也是有的。朕問過慧生的貼身侍女,說胎氣穩妥,長姐請的醫女也貼身侍奉著,應無大礙。”

甄嬛凝神一想,又道:“還是將衛臨也叫來,如此也可更安心些。”說著使個眼色,沐黛便一應聲下去了。

“你有此心,長姐必定心懷感激。”玄淩慨然道,“方才慧生還說,長姐每次家信都要問及你安好,可見是與你十分投緣的。”

甄嬛聽了揚一揚臉,看承懿翁主滿心滿眼都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不覺有淺淺的柔意漫上眼眸,“臣妾既是翁主的舅母,又是翁主的姑母,怎能不關照她?而長公主一片愛女之心,自然因此對臣妾也格外關心。不過說起來,終歸還是郡馬體貼,翁主才能這般開懷。”

玄淩朗朗而笑,不再答話,吩咐李長開宴。最開始還是玄淩說了些年年一般的話,眾人酒過三巡,便專心致志地欣賞歌舞——宮中的家宴,總是這樣用紙醉金迷的輝煌去營造光怪陸離的錯覺,似乎真是天上人間。

甄嬛不善飲,依舊慵懶地去打量久不見的眾人。岐山王夫婦旁邊就是平陽王玄汾和身為九王妃的玉嬈,她身上已經多了些許沉穩的氣韻,或許是已為人母的緣故——她和玄汾的小女兒徽清宗姬問淇已經兩歲了,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笑著同岐山王家的小宗姬玩鬧,一如昔年纏著甄嬛和玉姚的玉嬈自己。

帝姬那一列居於首座的是已經出嫁受封公主的淑和。初為人婦,她的眉眼之間多了些柔媚之色,溫儀和聆歡正在她身邊與她敘起闊別寒溫。家宴相對會隨意些,不會有人怪罪她離開座位是失禮。從兩姐妹的笑容可以看出,沈拓待淑和應該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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