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青衣姑娘一臉不高興的踩著一個護院的腦袋,惡狠狠道:“他奶奶的,你唐溯爺爺現在心情正煩著呢,找死。”
唐溯的聲音。
任允懵了一瞬,隨後緩過來,忙要去安撫小祖宗情緒:“祖宗……”
唐溯一眼斜過去,咬牙切齒道:“還不趕緊給我找件衣服!這衣服麻煩死了!”
“好好好,小祖宗你別生氣,我馬上安排。”任允哭笑不得,把那護院從唐溯腳下解救出來,帶著唐溯回了自己那閣樓,便去給人尋衣裳去了。
唐溯立刻褪去那一身麻煩衣裙,抹下□□,伸展了筋骨恢複正常模樣,齜牙咧嘴的揉了揉關節,這縮骨方便確實是方便,就是恢複的時候略痛……
看見那張黑色三腳小幾上靜靜地擺著一壇子酒,唐溯盤著腿伸手就拿過來喝了一口,咂咂嘴覺著味道還不錯,抱著酒壇子喝了個高興,火氣倒是消了不少。
任允拿了幹淨衣裳過來,一推開門就看見這小祖宗盤著腿大大咧咧的□□坐在桌邊喝酒,喉間一緊默默地收緊了拿著衣服的手,深吸一口氣,面色如常的把衣服放在了一邊,道:“穿上,現在是秋日,別著涼了。”
唐溯歪著腦袋看了看任允,哦了一聲放下手中酒壇子從容起身,夜般漆黑的墨發散落,襯得那一身恍若瑩潤白玉的勻稱肌理愈發好看,唐溯伸手拎起衣服抖了抖,麻利的穿在身上。
任允給自己斟上一杯酒,湊到唇邊淺酌,幽藍眼眸似有濃墨暈開,晦暗不定。
唐溯換好了衣服又重新坐了下來,打了個哈欠,看著任允道:“我餓了,有吃的沒。”
任允一愣,忽然想到現在離晌午已經過了快兩個時辰了,小祖宗只是早上喝了點粥,又在蘇家莊那樣打鬧一通,估計早就餓壞了,當即站起身來,匆忙道:“我馬上讓人備飯,你先別喝酒了,對胃不好,很快就能吃飯的。”
唐溯點了點頭,看著任允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有些茫然的撓了撓頭。
我好像忘了什麼?
……算了。
蘇府內,一眾江湖人士看著滿目狼藉的庭院,無不驚愕憤恨。
白淇適時的在一旁抽泣著訴苦:“我們大少爺一直拿唐公子當做友人,以賓客之禮好生招待,誰知道唐公子拿我們大少爺當笑話看,還說他瞎了眼拿他當朋友……嗚……大少爺如今臥病在床,他卻落井下石要取大少爺性命,若不是柳仙長在場,大少爺恐怕……”
“這個魔頭!實在是可惡至極!”一個五大三粗的絡腮鬍子狠狠地一掌拍在了石桌上,“大少爺定是遭他蒙騙了!”
白淇拭去眼角淚珠,眼睛微微發紅,聲音顫抖著低聲道:“少爺知道了的話,定然會很傷心的……現在唐公子不知所蹤,蘇家莊的百姓也不知逃到何處,若是他再來進犯,大少爺……”
白淇說到此處,竟是已經泣不成聲:“老爺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這可怎麼辦啊……”
白淇本就生得好看,此時抽泣著更是梨花帶雨一般的惹人憐愛模樣,看得一眾人好不心疼,忙出聲安慰。
羅棣衡在院落裡四處打量。
院子已經被砸的差不多了,原本應該是精心打理過的花草奄奄的趴在泥土裡,似乎是被什麼重物壓過,折斷了莖脈,泥土裡還有腳印,看起來是在接下什麼招式時壓出來的。
石桌上有幾道深深的刀痕,應該是護院砍的,青石鋪成的路上還有血跡,四處都是花壇裡散落出來的泥土,還有唐溯落下的飛鏢。
蘇長留的房門上也有幾道刀痕,室內有兩枚尖鏢落在地上,距蘇長留床榻不過兩尺,牆上隱隱有幾道劍氣所造成的痕跡,應當是柳君則所為。
……打得有夠激烈的。
方文睿依舊一幅浮浪笑意,時不時瞥向蘇長留的房門,片刻後柔聲道:“方某人對醫術也算有所瞭解,不知可否看看蘇少爺?”
白淇臉色登時一沉,想到現在的情況斷然不能發火,只得繼續抽抽搭搭道:“少爺這病……自幼便是如此,不勞煩方門主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