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酌遠考慮片刻,回答道:“不用,我想,我有更值得回憶的東西。”
裴鶴挑了挑眉,然後他從周酌遠彎起來的眼睛裡,看到了大大的裴鶴。
他們吃過晚餐才回酒店,剛踏入酒店大堂,周酌禮的身影就出現在面前。
他大概是從什麼重要的場合匆匆趕來,發型板板正正,領帶都沒有解開。
周酌禮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那麼兇和慌張:“你跑來北城,為什麼不跟家裡說一聲?還有為什麼又把我拉黑,我最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不高興?”
周酌遠不願意和他說這些場面話,直截了當道:“我沒去找過周酌意,他離開周家與我無關。”
周酌禮心底有些崩潰,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我當然知道,我根本沒有提小、周酌意,我在擔心你,你真的一點兒都感受不到嗎?”
周酌遠的手原本都已經放在他送給自己的吊墜上,周酌禮能夠如此精準地定位到酒店,這個吊墜功不可沒。
聽見這一句,周酌遠的動作頓住了,半晌,他的手從吊墜上拿下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不會回去周家了,周酌禮。”
之前都是暗示,這次是明示。
周酌禮囁喏著,想問為什麼,想問他還有哪裡做得不好他可以改,卻又怕周酌遠破罐子破摔,揭露前世發生的事情,這樣的話周酌遠和周家的關系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興許是因為不在意,周酌遠編出的理由敷衍至極:“我已經成年,應該學會獨立。你跟你爸媽也講一下吧,你們可以接回周酌意,畢竟十幾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我理解。我的話不需要你們擔心,我有照顧好自己的能力。等我安頓下來,也歡迎你們來我家做客。如果實在不行,你們就當做從沒把我認回來過。”
周酌禮不知道該說他心軟還是心狠。
在周酌遠開始感到不耐煩時,周酌禮終於從喉嚨裡擠出聲音:“我不阻止你獨立,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拉黑我……”
周酌遠看到他西裝革履站在這裡,褲子上沾著灰,神情落寞面色蒼白,一副可憐兮兮、好像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擊的模樣。
前陣子經歷重要的人去世,又與疼愛多年的小意分離,周酌禮的人生其實不是那麼順遂。
周酌遠垂眸開啟手機點了幾下,然後道:“你要是隨便給我打電話影響到我,我還是會將你拉黑。”
回到房間沒多久,周酌遠又接到林博旭的電話,他有些頭疼。
林博旭焦急道:“你們離開那家酒店了?我過去找你沒有找到。”
周酌遠咳嗽兩聲:“是啊,我現在跟鶴鶴在北城玩。”
林博旭心髒漏跳一拍,他喘了兩口氣:“你怎麼又什麼都不和我講?咳嗽是怎麼回事?”
周酌遠不以為意:“嗆了一下而已,你不要大驚小怪,還有什麼叫又不和你講?”
林博旭捏緊手機:“把你的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找你。”
周酌遠以為他聽錯地點:“我在北城,這麼遠你怎麼過來?我過兩天回去請你吃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