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工作沒了,孩子沒了,妻子沒了,家庭沒了。
他恨蘇娜的欺騙和算計,也恨自己花心,甘心上蘇娜的當。
最回不去的就是曾經,他已經什麼都沒了,等把蘇娜解決了,他會去醫院,再看一眼黎離,就去他該去的地方。
當時醫院忽然給顧嘉學來電話,說我醒了。
顧嘉學扔下筆就趕忙往醫院跑,這份遺書被蘇娜她媽翻到,拿給女兒看。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蘇娜忽然就不癱了,連夜帶著母親和女兒跑了。
一個受了刺激的男人,什麼都做的出來,他連自己的命都敢不要了,更何況其他人的。
我醒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女兒活著,我爸媽包括李雪琴和公公,都在騙我,說小孩子身體弱,在保溫箱裡,你得趕緊養好自己的身體,才能養孩子。
其實,作為母親,我是隱約是知道真相的。
我不知道那段時間是怎麼熬下來的,無法接受,真的無法接受,我寧願自己死了,也想換女兒活著。
9個月零五天,是她的壽命;
9月6日,是她的生日;
顧嘉學比我有福,起碼還抱過女兒,而我,連一眼都沒見過。
在養病的那些日子,我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
見誰都發脾氣,有一次把我爸都氣掉淚了。
我父母什麼都向著我,逆來順受,一句重話都不敢給我說。
通常我發過脾氣後,又很快後悔,哭著道歉。
然後,我們一家三口就一起哭。
我知道,爸媽希望我趕快好起來。
身上的病痛能好,可心裡的,再也好不了。
想著想著,我又掉淚了。
眼淚和雪一起落在手背上,涼涼的,我看見手機螢幕亮了,有個號碼正在打來,是我公公的號碼。
我結束通話了。
我發現,在發呆的這段時間,有不少人給我打電話。李雪琴、李培寬、我爸媽還有公公。
沒幾秒,公公的電話又過來了。
我接起來。
“喂,離子,方便接電話嗎?”
公公在電話那頭試探性地問我:“你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