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藥草和我最敬愛的老師
在封閉昏暗的空間,想殺四十幾頭血屍,是在痴人說夢,拖住血屍的腳步,盡快逃出去,才是唯一途徑。
入口堵死,封閉山洞,出口只有一個,只有身為不死之身的我,才可能知道。
神像下,幽深寒泉,暗流湧動,每間半天,水流會轉換潮汐,現在是上午十點,等晚上七點後,就是暗流從山洞通往瀘沽湖的時段。
沖過四十頭血屍圍堵的路面,憑柳安丞無法做到。而我對付鬼物的本事只有一個——地藏王菩薩本願經。
我盤膝坐地,將長袍撲在青石板上,腦子裡估算篇幅長度,字型大小,旋即咬破左右手食指,左手從左到右順序寫,右手從最後一個字往前趕。
一個筆畫不能錯,一個字不能少,二者同時進行,看似驚為天人,實則熟能生巧。
書寫時,我心無雜念,彷彿回到了長白山的那十年,青燈古佛,日食冷粥,閉上眼睛,經文已躍然紙上。
耳邊,血屍嘶吼的聲音,刀子插入爛肉的噗嗤聲,柳安丞粗重的喘息聲,受傷的低呼聲,已經聽不見了。
血腥味,腐臭味,潮濕黴味,砍刀的鐵鏽味,也不曾察覺。
我雙手越寫越快看,在兩指即將彙合處,分別寫下筆畫,拼湊成完整字型,我睜開眼,看見俏臉慘白,堪堪抵擋在我身前的柳安丞,終於鬆了口氣。
刀背拍在一個女血屍身上,刀身當啷斷裂,柳安丞踉蹌一步,身形不穩向後仰下!
我從後頭撐住了她的腰肢,將長衫蓋在我和柳安丞的頭頂,低聲喝了一句,“跑!”
柳安丞瞬間意會,朝著血屍密集處,瘋了一樣的沖過去!雖看上去是找死的行為,可當我們即將撞上血屍時,長衫上血鑄經文燃耗佛光。
佛光彌漫處,陰邪驅散,血屍慘叫後退,我們強行闖開一條路!
衣服上血漬,畢竟有限,被激發後只能維持半柱香時間。沖過血屍群,我將衣服丟在身後,阻擋血屍腳步,拖著柳安丞繼續往前跑。
柳安丞速度有些慢,我低頭看,她的右腿有血跡滲透綁帶,跑起來盡量不一瘸一拐,那條腿還是會顫抖。
等我們跑到巨大神像的盡頭,我們兩個順著陡峭幾乎筆直的神像面頰,小心翼翼的貼近牆壁,一點點往上爬,十幾米的距離,我們大概爬了半個時辰。
血屍追上後,也想跟著爬上去,但屍體的身體平衡性太差,只是象徵性的往上湧,紛紛墜落下,樂此不疲。
回頭看,血屍潰爛流膿的臉,隱約能看見肉蟲從眼窩裡蠕動,摔下去蹭掉腐爛的肌肉,會有血屍同伴撿起來分食,腐敗的血腥味,讓我直犯惡心。
若是現在摔下去,半條活路都沒有,哪怕是我,在向上攀爬的過程中,也是頭發暈腳發軟,生怕一不留神成為食物。
與想象中不一樣的是,柳安丞沒有一點兒小女兒的姿態,攀爬時神情專注,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並沒有被血屍影響。
這大概是將軍的風度,面對千軍萬馬面不改色。終於爬上去之後,我扶著甬道的牆壁大喘著粗氣,柳安丞則雙腳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媽呀……剛才嚇死我了!”
看到柳安丞被血液沁透的綁帶,我警惕問,“你被血屍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