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聽說過很多,男主百般折磨羞辱女主,然後幡然醒悟,最後千里追妻追回女主的故事。那些故事裡,女人總是會治癒男人心底的傷疤,讓他變成一個知道愛,知道溫暖,知道生命意義的好人;又或者,女人在某天終於離開,男人突然明白了,她才是自己人
生的真諦,開始了漫長的尋找。
我們總是對這樣狗血老套的故事喜歡不已,並且堅信著一定會有一個大團圓的結局,這是我們想看的結局。
男人總會得到女人的原諒,在一片淚意漣漣中,彼此釋懷,相擁而泣。
我們樂於聽這樣的故事,樂於看到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城堡裡。
而現實是,女人也是有尊嚴的。
不是所有人,都會回頭。
有一些人,會用死亡的方式來解脫這沉重而痛苦的短暫一生。
拜託,我們不能指望每一個人都像白安那樣,在極致的慘烈人生裡,一點點瘋掉,然後活得很好。
誰也無法想象,在那幾年裡,喬雲是怎麼活著的,每一次路月對她的肆意羞辱蹂躪,欺辱折磨,她又是怎麼忍下來的。
她會想些什麼呢?
每次清洗身子時,那些傷痕會不會疼呢?
會懷念當年那個跟她一起上課,一起打鬧,一起騎單車飛馳在校園裡的路月嗎?
看到“八千里路雲和月”這句詩時,會覺得酸楚嗎?
沒有人能感同身受。白安不願意看她自主地走向絕境,試圖伸手挽救,卻也不知道,有一些活在自我負罪裡的人,需要的其實不是挽救,而是解脫——或許在這一點上,白安能稍微體會到她
的心情。喬雲倒在當年她與路月初遇的街頭,那裡沒有變樣,依舊是那個指標複雜的路牌,街角的麵包店裡傳來麵粉發酵後的甜香,對面的花店門口還是擺放著怒放的麗格海棠,
那個漫長的紅綠燈依舊不急不緩的跳著數字。
她沒有飛向美好的新生活。
她帶著一身的疲倦和沉重,回到故事的起點,將一切畫上句點,得到了她自己的圓滿。路月站在那個路口,回憶起當年那個在街頭茫然無措的女孩,她扎著高高的馬尾,揹著大大的書包,帆布鞋,牛仔褲,白襯衣,拿著一張地圖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向行人問
路,鼻尖上有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