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再次見到喬雲的時候,是在一則不起眼的轉播的y國社會新聞裡。
一個華國女子倒在y國h市某條街道上,再也沒有醒過來。
醫護人員把她抬上救護車的時候,她手上滑落一張薄薄的圖紙,仔細看去,是一張h市的地圖。
路月那天狂奔到機場,依舊只看到飛機起飛的影子。
他當即買了最快一班去y國的機票,依舊沒能趕上她投入死神懷抱的步伐。
他想起那天早上起來,喬雲給他做好早餐,是以前他們在y國打零工時,他最喜歡吃的蔬菜三明治,配的是牛奶衝燕麥。
她笑著說:“起來了?吃點東西吧。”
“你不吃嗎?”路月那時候問她。
“我等下還要去上班,快來不及了,你先吃吧。”
他看了看桌上的早點,坐下來舀了一勺牛奶燕麥送進嘴裡,看著忙碌著換衣服換鞋子準備出門的喬雲,突然問道,“喬雲,這幾年你有後悔過嗎?”喬雲扶著門框換鞋——就像每一次她從這裡離開的時候那樣——抬頭笑看他:“說什麼呢,快點吃東西吧,你腸胃本來就不好,早餐很重要的。還有啊,你今天要穿的衣
服我給你掛在房間了,已經熨過了。”
“喬雲,你知道我已經不愛你了。”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我已經沒事了,你以後不用再來,我放你自由。”
喬雲像是愣住了,好久沒說話。
路月咬了一口三明治,是他熟悉的味道,他淡笑著說:“這幾年,辛苦你了。”
“那麼……”那時候喬雲眼含著淚水,笑得溫婉動人:“再見了,路月。”
再見了,路月。
她不是天生受虐狂,不是天生不要尊嚴,不是天生喜歡被人踐踏人格。
整整三年多的折磨,早已摧毀了她正常的人格和理智,一直撐著她沒有倒下的,不過是路月還需要她,需要她這麼個“物件”用以洩恨。
當路月不再需要了,她也終於被積壓了整整三年多的痛苦和羞辱擊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