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茴次日一早便來見元徵,那時元徵已經起來了,正在後院裡練劍。
自朔方一別,他們已經有大半年時間未見,雖說平日裡也有書信往來,但到底不比見面更顯親切些。
童茴和吳琤一樣,都是自小便被送出了若水家,替若水在想要的地方插上屬於若水的旗。
這一大早的,童茴人還未現身,已能聽到細密的咳嗽聲了。
元徵收了劍勢,立在院中,看見童茴從迴廊下走出來,他身形比半年前似乎更削瘦些了,元徵打趣道:“你這平日裡是沒吃飯嗎?一陣風都能把你吹跑了。”
童茴笑,“主子慣會取笑我。”
元徵將劍遞給九月,朝他走過去,“我們先用早飯吧。”
“也好。”
兩人用了飯,下人擺上茶點,給童茴端的是養生茶,童茴見了杯底裡的紅棗等物,頗有些無奈的笑,“我又不是女子,喝些紅棗做什麼?”
元徵不答,只說:“我認識個醫術了得的大夫,今日請他來給你瞧瞧。”
童茴想推辭,卻見元徵望過來,眼中一片不容置喙的神色,便住了口。元徵雖說平日裡吊兒郎當的,但該認真的時候卻絕不會玩笑,童茴太瞭解他的性格了,所以知道就算自己再拒絕也是徒勞。
閑聊了一陣,兩人說回正事。
童茴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匣遞給元徵,元徵開啟看了,笑道:“我只讓若水著人送這戒指入京,沒成想竟是你送來。”
“老太爺頗不放心你,特意著我來看看。”
元徵仰靠在椅背上,笑道:“外祖夫不放心什麼?他老人家是不是生氣我娶妻不先告訴他?”
童茴沒有隱瞞,“是有一點。”
“我信中已經寫明瞭,明年春天我們會回若水再舉辦一次婚事的。”雖然這事元徵還沒跟陳錦說,不過他有辦法讓她同意的,反正死皮賴臉是他的專長。
“除了這枚藍玉戒指,老太爺還讓我來看看,主子的未婚妻是何許人。”童茴輕咳幾聲,續道。
元徵看向他,對這件事有些不高興,“他老人家不一早便讓人查過了嗎?還有什麼好看的?”
“你別生氣,”童茴輕聲道:“畢竟是自己最寵愛的外孫的人,自是要小心謹慎些,更何況,你一來便許了那女子發妻之位,就不得不重視了。”
元徵知他說的是這個理,但就是不喜歡陳錦被人反反複複的查,好像她有什麼問題似的,“你們大可放心,我看上的人好得很,我生怕自己配不上她呢,你們可別把人給我嚇跑了。”
聽他這樣說,童茴很是意外,所以更加好奇這個叫陳錦的女子了。
查回來的訊息指她是陳府嫡女,排位第二,性格自是聰慧賢德,只是會習武這一項讓老太爺很是在意。一個商賈之家的小姐,為何要習武?所以這也是童茴來京的一大目的。
童茴心思萬轉,又問道:“這位陳二姑娘身上有一個傳聞,主子可聽過?”
“什麼傳聞?”
“傳聞說此女有鳳凰命格。”
聞言,元徵輕笑出聲,“這種沒有根據的傳聞,還是不要當真為好。”
童茴說:“可是別人會相信。”
“別人信那便讓他們信吧,”元徵頗不在意的說,“若我坐了那個位置,傳聞便是真的,若我不坐,那傳聞自是不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