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確是病得很重了。
與陳錦說了會子話,便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陳嘉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是從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來的,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去的一個地方,這對旁人來說,可不就是胡話嗎?
紅兒和音夏是近旁伺候的,聽了這話難免要心裡犯嘀咕。
陳錦卻聽得認真。
她相信陳嘉所言非虛,因為她也有類似的經歷。
陳嘉說到她在那個世界裡,也是大夫,只是她是專治女人病的大夫,與墨童的不一樣。陳錦看到說到大夫二字時,她眼底有一種亮光,像是瀕臨死亡的人突然找到了一絲活力那樣的光。
陳嘉說得累了,紅兒忙端了參湯過來,伺候她喝下。
陳錦看那碗裡躺著幾片參,想這幾日陳嘉便靠這個吊著一口氣。
“今日妹妹也累了,先歇著吧,”陳錦起身,“我明日再來看你。”
聽說她要走,陳嘉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她的手抓住,“錦姐姐別走,我還有話沒說完。”
陳錦任她拉著,也不掙開,只道:“我知你要說什麼,我盡力便是。”
聞言,陳嘉漸漸松開她,臉上浮起一抹安心的笑,“如此,便勞姐姐費心了。”
陳錦不置可否,只帶著音夏向外走。
紅兒小跑兩步跟上,將她送出去。
路上陳錦問紅兒:“妹妹病了,墨夫人可有過問?”
紅兒眼眶仍紅紅的,搖搖頭,“因見姑娘的病總不好,奴婢去請過夫人,結果夫人房裡的丫頭說近日夫人頭痛病犯了,起不了身,說有事先去找二少爺。”
“那墨跡呢?可有來?”
“姑父倒是來了,還請了墨大夫來,可是連墨大夫也沒有法子。”
“墨跡與妹妹平日裡不同住嗎?”非是陳錦有心探問,只是方才那屋裡只見陳嘉的日常用具,卻是不見墨跡的,陳錦覺得奇怪。
這事想來陳嘉交代過紅兒不得告訴其他人,但陳錦也不是外人,紅兒想了想,說道:“自新婚那夜起,姑娘和姑爺便是居室分開的,因姑爺說他每日裡看書念字極晚,怕擾了姑娘休息。”
陳錦淡淡的點一點頭,“行了,就送到這兒吧,你回去好好伺候著。”
紅兒停下腳步,恭送陳錦離去。
陳錦去向墨夫人告辭,婉拒了墨夫人的再三挽留,帶著音夏出了相府的大門。
方下了臺階,只見兩個青年朝這邊走來。
待人近了,才發現竟是墨斐然和寧滔。
幾人曾在寶華寺後院有過幾面之緣,陳錦除了記住了兩人的長相和姓名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墨斐然和寧滔卻想得比較多了。
因前些日子寧滔病了,這病因便是眼前這位陳二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