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慢悠悠說道:“不及公子萬一。”
元徵一愣,隨即大笑出聲,也不怕驚動了別處的丫頭婆子,待笑夠了,才停下來,定定的望住陳錦,“你竟調戲我。”
“不敢。”陳錦道,“不過是秀色可餐,一時嘴快罷了。”
這話說得多少有些不敬,但元徵很受用,他笑著望向陳錦,來時的鬱結此時已消了大半,“感覺許久沒見過你。”
“不過幾日。”陳錦換了個姿勢,懶懶的。
她沒有發現,她在元徵面前毫無防備,戒備於她是一種本能,吃飯時、就寢時,從未敢忘。想來是如今生活太過安逸了,竟快要忘了。
待陳錦發現這個事實時,他們已聊了許久。
元徵對她的回答不甚滿意,微皺起眉,認真的想了想,卻又換了個話題:“慕雲陰的信你怎麼看?”
“讓我赴會一事?”
“對。”
陳錦坐直身子,孝衣的裙擺在圓凳邊鋪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她的臉白勝雪,嘴唇微啟,說道:“我與他只在鹽田遇到過,甚至沒有見面,我不知道他找我做什麼,你覺得他找我是為什麼?”
元徵這幾日一直在處理這事,本想第一時間便來尋她,後又被皇上召進宮中,今日方得了空。來時卻見院子裡空空的,一打聽才知她給陳老夫人跪靈去了。
便又回去自己的若水府邸,看書,卻是一頁也看不進去。
頭頂那天總不黑,時間竟這樣難熬。
九月見他心緒不寧的,還當他在想慕雲陰的事,出聲道:“慕雲陰仍在寶華寺住著,舒展無故失蹤,他似乎也沒有急著去尋找。”
元徵眯起了眼睛,爾後笑道:“越是心急,表現得越是雲淡風輕,慕雲陰倒也挺有趣。”
九月聽罷,說道:“慕雲陰對那女子確實不錯,允許她自由出入自己的住處。慕府的人一個都沒到,只有他來了京城。”
“所以才有趣呀。”元徵笑道,“慕雲陰從前的性子可不這樣,他十五歲代父鎮守嚴陵關,短短一月便逼得敵人退出嚴陵一帶,從此聲名大躁,這些年來帶兵出征從未有過敗績。元氏的半壁江山可都是慕府男兒打回來的。只是功高鎮主,皇上近年來對慕家也頗多忌諱,恐怕慕家也是因此寒了心,想為自己的家族博一博後路吧。”
一牽扯到皇族,九月便不再開口,這些話主子能說他不能說,說出去便是殺頭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