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咬著牙盯住她:“眠心草,眠心草,她瘋魔了嗎?一國之君,獨自涉險,就為了那麼一棵草!”
施然囁嚅道:“那可不是普通的草,是能治好你的心疾的。她不放心別人,才親自去的。”
景硯心裡一軟,臉上卻還是沉如水一般,“她不知自己擔了多大的干係嗎?江山重要,還是哀家的身體重要?她難道分不清嗎!”
在她心裡,自然你重過江山。
施然默道。為了不給太后火上澆油,他並沒把這話說出口。
景硯平復一瞬心緒,又道:“那個漠南女子是何人?你說!”
她素手一指申全,音聲嚴厲。
申全快要被嚇頹了,忙將自己所知一一道出。
景硯的眉頭擰得更緊:“漠南醫女?”
“是。禮部尚書大人轉述漠南使者單獨覲見的話頭兒的時候,是這樣說的。”
“那漠南使者還說了什麼?”
申全凝神想了想,道:“那使者央求見陛下的時候,對禮部尚書大人說什麼‘事關國祚’。面見陛下時,還說是為了太后的鳳體而來……”
“為了哀家?他們是如何知道哀家病了的?”
“陛下當時也問了,漠南使者說是他們漠南的巫祝卜算出來的,還說漠南女王特別擔心。”
景硯的心頭一緊,“那醫女和皇帝說了什麼?”
申全叩頭道:“請太后贖罪,這個奴婢真的不知,陛下是單獨見的那醫女,後來還在淨室中談的,奴婢們並沒被允許入內。”
景硯的心中更感慌亂:那漠南醫女絕非尋常人等,她到底對無憂說了什麼?以至於無憂竟然毫無芥蒂地隨她走了?
“奴婢恍惚還聽到那醫女說什麼‘禁忌’……”申全忽的想起了什麼。
“什麼禁忌?”
“奴婢不知……”申全搖頭,繼而又道,“陛下臨走前曾對奴婢說,這眠心草必須她親自去取,除她之外,世間沒有第二人有資格親取。”
景硯登時像被抽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的無憂,著了人家的道兒了!
定然是那起子人早就窺破了無憂對自己的心意,以醫治自己的心疾為餌,誘無憂跳入圈套,然後對她……
景硯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她突然覺得害怕,很害怕:如果無憂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她……她該當如何?
她又是心酸,又是痛恨。心酸於那孩子為了自己,竟不顧一切;痛恨於那小冤家怎麼能為了自己,不顧家國天下!
此時此刻,景硯不願,更是不敢去想象宇文睿可能會遇到怎樣的麻煩,她幾乎要咬碎銀牙——
誰敢動她的無憂,她定然要讓那人,生則痛不欲生,死則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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