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之痾。”雲素君醫者父母心,提到病人總難免流露出憐憫之意。
見景硯蹙起了眉頭,雲素君忙又道:“太后還請寬心,楊熙的病勢雖重,但只因多年操勞累積下來以致體弱,只要調理得當,將來悉心保養,便無妨的。”
景硯心中更亂。她總不能說她倒盼著這個楊熙不好好保養呢吧!就算她再忌憚此人,也沒有不拿人命當回事的道理!
“她是素日積勞成疾的?”景硯問。
“臣以為是這樣。北鄭的朝綱混亂,主幼不更事,還有戰騰那等賊臣時刻覬覦著,她身為幼主姑母,又有心朝政,焉能不操心?”
也是個苦命的女子!景硯喟嘆。
“好生醫治她吧。”景硯終究道。
雲素君重重點頭:“陛下亦如此說。說這女子隱隱為楊氏舊族之領袖,醫好了她,不僅是一件救人的功德,亦能換來楊氏舊族的歸復。”
景硯默默嘆息:但願,但願……
已過午時,景硯邀雲素君共用午膳。
宇文睿早早就去鄭都了,估計傍晚才能回來。雲素君心疼景硯一人寂寞,也想與她多親近些,遂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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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談甚暢,雲素君偶爾提及宇文睿幼年時候的趣事,逗得景硯幾要捧腹,午膳都進得格外香甜。
正說話間,突覺腳下地動了一瞬,緊接著又是一晃。
景硯大驚,難道真是地動?
她忙喚進申全問究竟。
申全猶豫一瞬,不敢隱瞞:“太后,不是地動,是……是城裡面的……炮響。”
“炮響?”景硯更驚,“戰事已平,好端端的,炮響什麼?”
申全囁嚅著:“是處斬……處斬戰氏的炮……”
“處斬戰氏?”景硯驚起,“這樣大的事,哀家如何不知道?”
申全察言觀色見太后真的怒了,忙垂首,不敢作聲了。
雲素君也連忙站起,勸道:“太后,你別難為他,是陛下恐你擔心,不許告訴你的。”
“郡主也知道?”景硯凝眸盯著雲素君。
雲素君被她眼中莫名的情緒觸動,頓覺一股寒意襲來,溫言道:“太后息怒,臣並非有意隱瞞此事。只是今晨陛下臨行前,知我今日要為太后診脈,特特的囑咐臣的。”
“其中有什麼哀家不能知道的嗎?”景硯的雙眸愈發冰寒。
雲素君十分為難,“其實這件事臣也難以認同,可是既受君託,臣……”
見景硯的眉頭蹙得更緊,雲素君心中不忍:阿睿恣意,畢竟她是皇帝。可太后,她一路走來,何等不易?能夠在心底裡接納阿睿,又談何容易?怎忍心,她再與阿睿生出齟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