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山還罵罵咧咧地不滿意,叫囂著要讓王凱在鶴平鎮消失。被法官呵斥了幾句才收斂一些。
眾人看著五嬸和王凱的遭遇,都沉默了,不知該怨五嬸自作自受,還是說些什麼好。袖逸媽想追出去看看,又被面色凝重的吳袖逸拉住:“媽媽別去了,法警不會看著他們受傷不管,他們會找醫生給她治療。先看看法官怎麼說吧。”
坐在旁邊的肖律師把一切看在眼裡,他打心底覺得小姑娘遇事太沉著冷靜了,簡直聰明的不像個孩子。
果然法官經過了一番沉思後宣佈,對吳桂山出軌不予採信的判定。
袖逸媽的律師很失望,還想辯駁,法官敲下來休庭錘。
對著這個結果,吳袖逸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本來在法律上要界定出軌就非常困難,一般是誰主張誰舉證,最可靠的證據就是悔過書,可吳桂山根本不可能對背叛家庭有任何悔意,也根本沒有想過要挽回,所以袖逸媽自然找不出來。
只能收集一些其他就物證和人證,但效用就稍差,如今又出了這樣的意外狀況,把袖逸媽一方的律師都搞得措手不及,吳袖逸一番努力也只能洗清袖逸媽收買人作偽證的嫌疑,把兩方局勢重新拉回平衡,但期望法官判吳桂山出軌就太過困難了。
可惜這個時代還沒有民用的親子鑒定,想要界定孩子的親緣關系都費力,更別說還在肚子裡的胎兒。如果要有親子鑒定,他說什麼也無法抵賴。
本覺得十分有把握的官司,忽然出了變故,袖逸媽這邊人人垂頭喪氣,而吳奶和吳桂山則是趾高氣揚,大有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
鄭律師臉已經腫得像一顆青紅交錯的豬頭。他懷疑自己鼻樑骨可能折了,劇痛難忍,眼花頭昏。頗想立即請求休庭去看醫生,但是看吳桂山面色不善的樣子,只能強忍著繼續。
他走過來努力調配著驟然不服管束的唇舌,嘟嘟喃喃對袖逸媽說:“我的當事人託我給你帶句話,說這場官司你打不贏。雖然他承包了礦山,但是他只有經營權,沒有轉讓權,現在礦山還沒有盈利,所以你什麼也分不走。他手裡沒有錢,房子和車子都在其母親名下,只有你出讓服裝店的錢可以分。你要是識趣,他就給你兩個選擇,你要孩子,就把賣服裝店的錢全部補償給我的當事人吳桂山,如果你不要孩子,最起碼也要分他一半他才肯和你離婚。”
徐爺爺等人聽了幾乎氣炸,想不到世間還有人如此厚顏無恥,袖逸媽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照顧家庭,幾年下來青春耗了大半,身體也熬垮了,不補償居然還要分女人手裡這點背井離鄉的救命錢。
完全不管孤兒寡母的身無分文要怎麼生活。
氣的大罵吳桂山做夢也別想。
鄭律師不以為意,這種失敗者的垂死掙紮他見多了。想如平時一樣恥笑一下,嘴角剛一扯疼得他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只能悻悻地丟下一句讓袖逸媽考慮,轉身回了吳桂山身邊。
袖逸媽的肖律師支支吾吾的對袖逸媽說,確實情形不樂觀,現在你們婚姻裡可以分的財産只有你手裡的錢和孩子。
他建議袖逸媽可以撤訴再等等,你可以等,但小三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等,到時候他們自然會著急,而且如果這期間礦山開始盈利了,對你更有好處,你能分到更多的錢。如果不願意等,建議還是不要孩子,對方掌握著還留在家鄉的優勢,一般超過二歲的孩子基本不會判給居無定所,準備背井離鄉的人。如果硬要爭孩子,肯定會被對方要挾。
徐爺爺等人也都面色凝重的沉默了,擺在袖逸媽面前的路並不好走,這種重大的人生選擇誰都沒辦法為袖逸媽做出建議,只能看她如何選。
氣氛很沉悶,眾人等待她的選擇。
袖逸媽輕嘆了口氣,看向肖律師:“辛苦你了小肖,錢沒有了可以再掙,無論如何我要袖逸跟我。”袖逸媽的聲音還是如平日一般溫溫柔柔,如同一個不經世事、不撐風雨的小家碧玉,可她的選擇還是讓眾人不由對一個母親的勇敢和堅強肅然起敬。
袖逸媽對著淚流滿面的吳袖逸伸出手,溫柔的拭去她的眼淚說:“別怕,有媽媽在。”
“媽媽,我一定是為你回來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麼我都不怕!”
袖逸媽雖然不解,但還是欣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