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啵——”嘴裡吐著氣的年輕人,大小眼擠著,瞧著地上的屍體,“才這麼點,都跑完了嗎?”
氣溫下降,被稱為闕主的阿羅提卻裸著半邊身子,一件皮毛只遮蓋了左臂和左胸,卷發烏黑茂密,耳上還有兩顆耀眼的金珠。
他手上是一把環首彎刀,俯身割下一人頭顱,丟給下屬,道:“把這些地燒了,讓他們去下面收稻吧。”
“哈哈哈,闕主您也太心善了,死了還不忘燒給他們。”
阿羅提扭了扭腰,撥了下卷發,笑容陽光燦爛:“除了我,誰還會對他們這麼好?哈哈哈哈,下輩子長個心眼,投到西渠去,少做什麼狗屁大霽人。”
火光漸起,火舌吞噬了農屋和田地,將幾代人的辛勞毀於一旦。
細密的雨擋不住火勢,盡數消散在半空。
阿羅提跨馬而上,遙望遠方,“前面是哪啊,怎麼還沒到梁都啊?”
“叫順安,闕主,咱們離梁都好像還遠著呢。”
“還遠啊......那正好!我一路打上樑都,讓這些沿途的弱雞看看什麼才叫神勇!”
“可是闕主,咱們一路來,好像沒有活人啊哈哈哈哈!”
阿羅提這才想起,他們一路殺一路燒,確實沒見到活人離開他們眼前。
“對哦,我給忘了哈哈哈哈!”他轉頭對著馬上的戰士喊,“兄弟們,搶到什麼好東西了嗎!”
“喔!喔!喔!”
吼聲遍佈曠野,傳回回聲。
“兄弟們高興,我就高興!哈哈!走,咱們去......去哪?”他又問旁人。
“順安,闕主。”粗嗓子想到了什麼,“誒,順安外有個離山,情報上說離山上有個鐘離氏,這家人是鑄劍師,家裡全是好東西!”
阿羅提眼睛一亮,興奮了起來,“那咱們就去離山!兄弟們!去離山!”
曠野上再度傳來回聲,震天的馬蹄聲咆哮著,往離山襲去。
而離山這邊,紫薇劍宗的空空也才抵達。
外面雨聲陣陣,裡麵人心惶惶。
空空緊著眉眼,拿著鐘離音的求助信,“鐘離家主,劍丘的信幾天前就到了,為何不做準備?”
鐘離瑾不敢置信,顫著音言:“西渠人竟然真的打了進來......母親,這不是危言聳聽,是真的,我們該怎麼辦!”
白氏和鐘離洛明難得一同出現,此時兩人面上皆是愁雲密佈。
白氏對鐘離瑾按了下眼神,轉而對空空道:“空少俠,是來保護離山的嗎?”
“太夫人,劍丘的信上提及一處隱蔽山莊,我們是來護送你們去山莊的。進入順安的時候,聽說西渠人的軍隊已經踏平了周圍的村莊,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打進順安,此時一分也耽誤不得了,你們必須馬上離開。”空空正色道。
白氏點點頭,對鐘離瑾夫婦:“阿瑾,你和鳶兒趕緊去收拾細軟,只帶一些隨身之物,一刻後我們隨空少俠從後山離開。”
又轉過頭對著鐘離洛明,“你也去收拾收拾,那些鳥啊畫啊就別帶了,先保命。”
又對著神色不安的護衛、侍女,“你們也一樣,這個時刻不要慌,不要鬧,只要你們對鐘離忠心,鐘離是不會拋下你們的,快去吧。”
她對眾人吩咐完,便遣了他們回各自臥房收拾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