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就走。”她對身後的遇舟道:“我歇一下。”
“林姑娘去我屋裡歇息吧,外頭潮氣重。”
門外的人沒了聲響,屋子裡只有雨聲和煮藥的咕嚕聲。
小火熬藥,遇舟從臥房裡挑了件舊衣輕輕蓋在林英之身上。
才將衣服蓋上,林英之便猛地驚醒攥住了她的手。
吃痛,她輕呼了一聲,“是我林姑娘。”
這一聲拉回了林英之的意識,她松開了手,“我睡了多久?”
遇舟的手腕上出現一個紅印,她沒惱,而是蹲在林英之身旁,握住了她的手,擔憂道:“根本沒有多久,你才睡。林姑娘,你病了嗎?你的手好燙。”
“是嗎......”林英之抽出了手,拍了拍臉,是有些溫熱,“無礙,歇息片刻即可。”
但遇舟還是拉著她起身,推她到自己臥房。
“林姑娘你臉色很不好,你千萬不要勉強自己。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你待在外面平白受寒......若是你病倒了,我的罪過就大了......”
她將林英之推到床榻上,又去端了碗藥過來。
“這藥方是開給孩子的,不知道大人吃了有沒有用,不若試試?”
看她進來,林英之站起卻又被遇舟按下。
她看了眼藥,又看了眼遇舟,接過碗一口喝下。
“苦嗎?”
“不苦。”
遇舟想了想,又不知道去找了什麼,再回來時手上有一小包蜜餞,交到林英之手上。
“有些受潮,但是味道還在,林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壓一壓藥味。”
“唔......好......今天晚上......”
“我一定留心著,雨停了便來知會姑娘。”遇舟一邊說,一邊替林英之掀開被子示意她歇息,拿走了碗留她一人。
衣擺還是濕的就躺在別人床榻上,似乎不太合適。
她起身端坐著,往嘴裡塞蜜餞。
既苦又甜,但是孩子喝的藥能苦到哪去,到後來只有甜,甜得發膩。
她不嗜甜。
田地已經被雨水肆虐過一番,此時雨倒是不大,細細密密,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霧。
地面上有幾條暗紅流進樹根,扭曲的殘肢像是案板上被開膛破肚的魚。
潮濕的空氣中混雜著血腥和泥土交纏的氣味,是被醃壞的了魚。
“闕主,沒了,就這麼點人。”說話的是個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