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瞪了瞪眼,僵硬在那裡,遲遲不動作,又聽得他笑眯眯說,“你的朋友最近這兩天在幫你查是誰爆料了靳二少和閔敏的事,對吧?我現在告訴你,那件事是我做的。不要問我為什麼幫你,我就是看不慣他們而已。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點投桃報李。”
他把臉湊上前去,他身上的香氣渡進湛藍鼻孔裡,她蹙眉,連忙說,“好好。那你先把眼睛閉上。”
湛藍是個最不喜歡欠人人情的人,物質好還,這人情怎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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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結過婚的少婦,還會害羞?”
湛藍有點惱,“你快把眼睛閉上。”
他聽話地把眼睛閉起來,他的睫毛濃密纖長,比塗了睫毛膏的女人還好看,映像裡靳明臻也有這樣一雙好看的眸,情深如瀚海,溫潤如暖玉,多瞧一眼,就會深陷下去。
她看著他,想到的都是另一個男人,她又怎麼可能下得去嘴親別的男人呢?哪怕是敷衍,她都無法做到。
郎閆東等得急了,“你在磨蹭什麼?”
湛藍把手指往嘴裡含了下,又飛快伸出,往他薄唇上輕輕一點,又欲縮排衣袖裡,可這小小詭計一下就被郎閆東識破,在她小手縮排寬大的羽絨衣袖時,被他戴了個正著。
他執著她的手指,抓到了鐵的證據一般,“什麼陰謀陽謀我沒見過。你以為你這點小九九能騙得了我?你讓我閉眼時,我就知道你準備給我整這招。”
他還丟擲了一個“跟我耍花招你還嫩著呢”的眼神,湛藍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該如何狡辯。
她也不多說,想必郎閆東明白她壓根不想親他,更不想跟他有什麼肌膚之親,“時間到了,我要回去了。”
湛藍那雙眸子裡一直壓抑的淡淡厭惡,如此近的距離,郎閆東看得是一清二楚,他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把時間耗在一個失婚孕婦身上,費盡心思討好,偏偏還不招她待見?
男人的自尊就被這個女人狠狠踩踏在了腳下,郎閆東鬆開她手,微微繃著咬肌,“我不是靳明臻,所以你下不去這個嘴?”
湛藍是個委實實誠的孩子,她也不想徘徊在這些手段不凡的男人之間,她毫不含糊地說,“是。”
哪怕他已把她傷得遍體鱗傷,可她依舊忘不了他,至少現在忘不了。忘記肖韻琛,她花了一年多,忘掉靳明臻,需要更久。更久是多久?她也不確定,也許是一輩子……
男人深顧了她一眼,唇邊卷著深不可測的笑,一聲不吭把手中傘塞到她手裡,上車,關門,殷勤發動,留給她一團汽車尾氣。
目送著那個男人的車離開,湛藍緊繃的肩膀終於鬆了下來,總算把這尊大佛給送走了,只希望這人以後別再來打攪她平靜的生活。
她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輕輕撫了撫,轉身,踩著鬆軟的雪一步一步緩緩地朝小區內走。
那個男人的臉,躲在角落的靳明臻始終沒有看清楚,他只看到他們相處融洽,湛藍擁蘸了口水的手指輕輕點了那個男人的嘴唇,好似在跟他說晚安。
這短短几分鐘,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的指腹不斷地摩挲著口袋裡的香菸,整包煙盒被他的手揉捏地幾乎扁了,他一遍一遍告誡自己不能抽,不能抽,因為他要活得更久一點,就算不能無時無刻在她身邊,也可以遠遠地看著她,可遠遠的看著也需要體力和時間啊。
可是,這刻,他卻怎麼控制不住自己,還是顫顫巍巍地從煙盒裡掏出一根菸來,可這香菸早已被他捏得斷成一截一截的了,他還是固執地將剩下的小半支菸點燃,放到淤紫的唇瓣中,狠狠吸了幾口。
大雪中,他截然一人,站在馬路對面,默默看著那個裹著厚厚羽絨服的笨拙的身影一點點遠離自己的視線。
小半支菸抽完,他吧菸頭扔進雪地裡,抬頭望了一眼黑暗的天,雪沫子砸入他的眼眶中,冰涼刺骨,又化成水,緩緩從眼中流出,他撥出一口白霧,喃喃道,“該回去了。”
突然,小區裡傳來狗吠聲和女人驚慌的尖叫聲,他不顧一切地衝向了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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