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隻中華田園犬突然從花壇裡躥出來,嚇了湛藍一大跳。
這隻中華田園犬沒有靳明臻養的藏獒來得威猛強裝,看上去瘦巴伶仃的像是營養不良,但吼起來氣力十足,兩隻耳朵和尾巴翹起來,惡狠狠地盯著湛藍,讓湛藍不敢移動半分。
湛藍不敢跑,路上的雪雖然比較蓬鬆,但她還是擔心一個不小心滑了一跤,把自己肚子裡的寶貝給摔疼了,自從她知道自己肚子裡多了個小生命後,她做什麼都會先想一想,不敢像原來一樣肆意了。
“去去……”湛藍小心翼翼地趕它走。
可那隻霸道的狗就像攔路搶劫的盜賊非讓她留下買路錢不可,就蹲在她前面不到三米遠的地方,一個勁地衝她亂吠,這狗大概是小區裡的住戶養的,見她面生。
“你這隻壞狗半夜三更亂叫,小心明天就被人宰了吃了。償”
湛藍學著靳明臻以前兇鰲拜時一樣兇這隻狗,但她空有架子,沒有氣勢,壓根嚇不到它,那隻狗還來勁了,張牙舞爪地叫得更兇了。
突然,從後面飛來一個大雪團,不偏不巧砸中那隻狗的腦袋,它嗚嗚叫喚一聲,縮了縮腦袋,灰溜溜地退開了。
湛藍撐著傘,回頭去看,以為是哪個路過的好心人幫助了她,還想著說聲謝謝呢,可轉過身時,就看了長身玉立的靳明臻。
他套著一件純黑的羽絨服,整個人黑氣沉沉的,肩頭、頭髮上堆積了好多雪,好像他在外面呆了很久似得,她提了提手中的傘,就有想走過去的衝動,好為他遮風擋雪。
可是她剛動一下腳步,她就頓住,她擔心他會傷害她未成形的孩子。
飄著漫天大雪的夜色中,靳明臻看到了她眼中閃過的那一絲顫慄,他知道她是怕自己的,他的唇瓣輕輕顫了顫,卻又抿緊。
“剛才謝謝你。”湛藍輕聲道,又想這大半夜的他出現在這裡絕非巧合,他是為了她而來的嗎?她在心中不斷地猜測著,於是,她也鼓起勇氣來,問道,“明臻,你來這裡是為了找我嗎?”
“嗯。”
淡涼的男人音色劃過耳際,湛藍心中不禁微微欣喜,“那你來找我幹什麼?”
她死死望著他,多希望他會說,湛藍我們好好的吧,我們和我們的孩子一起好好的。
然,他一句話就能把她所有的幻想碾碎,他冷冷地說,“我來問問你,家裡的東西你什麼時候來搬走?閔敏要住進來了。”
呵……這個男人還真是等不及啊,連一個晚上都等不及,把她趕出靳家後,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的東西都像垃圾似得扔出去。
湛藍大可以憤怒地說一句,我放在靳家的東西隨便你扔吧,沒有一件事我在乎的,可是她沒有,那裡還有珍惜的東西,她必須拿走。
“那我明天去搬,可以嗎?你看現在這麼晚了,我得回去睡覺了。”
“這麼急著回去睡覺,是和那個男人玩得太累了麼?”
靳明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啊,真是可笑又可悲。
他這麼含沙射影的一提,她就知道,剛才郎閆東送她回來一定被他看到了,可是他又幹嘛這麼生氣,他不是已經有了他最鍾愛的紅玫瑰了麼?他明明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又憑什麼來教訓辱罵她?
“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會婚內出軌嗎?”她提高了音量,憤怒地說道,耳後,又覺自己太過激動,又放平了音調,“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沒有你想得那麼不堪。”
“沒有我想得那麼不堪,你和他玩到這麼晚回來,還用蘸了你唾液的手指去挑豆他,要到他進入你的身體,才算是不堪嗎?”
湛藍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他犯了錯,可他還能這麼恬不知恥地跑來羞辱她?
“你這是在吃醋嗎?靳明臻。”
她將傘抬起一點,將臉昂高,淺淺地勾起唇,衝著他笑。
她那笑容依舊清新逼人,可卻夾雜了其他的東西,例如嘲諷,嘲諷他的不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