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束?此人是誰啊。”
白嫿確實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寧玦遂言簡意賅介紹起這位動亂京城城野的流寇首之名,同時,又提了提他與楊家千金的愛恨糾葛。
聞言,白嫿捂嘴驚訝:“你的意思是,楊芸與裘束才是真正的一對,那我表……那榮臨晏呢?”
出了先前那事後,白嫿再提起榮臨晏,大多時候不再稱呼其為表哥了,而是直呼其名,只是長久的習慣很難一時改變,她經常說順口時禿嚕出來,再後知後覺地改正。
寧玦回:“擋箭牌罷了。榮臨晏擂臺拔籌,算是風光,楊芸對其一見傾心的理由說得過去,加之榮家相比於將軍府,到底勢單力薄,楊芸綜合考慮,最終選中榮臨晏替人接盤。”
這位楊家千金,真是傳呼其神的大膽。
若是換作白嫿,她是怎麼也想不出這樣驚天動地的法子來的,心頭不禁暗生幾分敬佩,但並不會效仿。
又想,先前自己對她深閨怨婦的印象實在留之淺薄,人家這般有想法,有性格,一定是位奇女子。
白嫿收神,還想問些別的,可話到嘴邊欲言又止,有所遲疑。
她的小表情被寧玦盡收眼底,什麼心事都瞞不住。
寧玦陳述的口吻道:“你是想打聽榮臨晏現在如何了。”
白嫿沖他笑笑,也很坦然,揶揄問:“這位公子,你是會讀心之術嗎?”
“太瞭解你而已。”寧玦抬手,正了正白嫿頭上的帽簷,正午光照最足,他怕她那渾身的嫩皮不小心被曬傷著,做完才說,“榮臨晏被裘束放走,之後原本該與榮家人相會,然而他遲遲未露面,沒有回京,也沒有往季陵去,最後出現的地點就是裘束所在的鄆城,自那後,便蹤影全無了。”
失蹤了。
白嫿抿抿唇,若有所思的樣子。
寧玦安撫她道:“嫿兒放心,榮臨晏若往京城來,躲不過我的眼線,現在他靠不上紀甫坤,僅憑一人之力,很難掀起風浪,更不會對你再造成任何威脅,上一次,他不過是鑽了我不在京城的空子。”
白嫿並不擔心這個,有寧玦在身邊,她心中本能的安定。
只是這些時日,她痛苦忘卻的記憶,隱隱在腦海中浮現出過幾幕,其中就有紀甫坤命手下將她捆綁時,榮臨晏焦急跪地求情的情狀。
他語音懇切,面容緊繃,畫面過於真實。
白嫿想,那應不是她幻想的,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但她又清楚記得,當初劫走自己,確是榮臨晏所為,前面害了她,後面又為她求情,這能不能相互抵過,白嫿心裡沒有答案。
結締一旦生出,怎好輕易解除……
白嫿暗嘆口氣,言道:“自此後,榮家是註定與官仕無緣了。”
寧玦:“是。”
人啊,就是越想得到什麼,偏偏越難得到什麼。
榮臨晏志在廟堂,卻苦於沒有入仕的資格,而寧玦一心向往江湖,只願做無拘的劍客,卻陰差陽錯地要留在大將軍身邊效力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