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破布殘垣,荒草叢生,這是白九被關進來的第五天,太監三天會送一次飯菜過來,不過都是一些餿了的稀粥,發黴的饅頭,難以下嚥。
白九本是太后身邊的人,不過因為太后離宮,才被皇后抓了來,本來冷宮這些太監也不敢太過分,但白九被關進來前,懿喜宮便下旨將原冷宮的太監都撤走了,換了懿喜宮的人。
白九身邊侍女小珠看著桌上那些發了黴的饅頭,忍不住罵道:“什麼玩意嘛,當初主子被封貴人時,她們一個個巴結都來不及,現在竟然這般對主子,真是一個個勢利眼!”
白九雖心中不忿,但只淡笑道:“最涼薄的人性,不就是在宮中,你在宮中多年,難道還不知?”
小珠暗自嘆息一聲,不由得想起當年濃華殿的盛況來,“當年濃華殿那位娘娘,小珠還記得,當年喜歡南方的櫻桃,帝君知道之後,便命人用自己的千里良駒,西域最尊貴的汗血寶馬連夜從南方用冰塊為那位娘娘送進宮中,跑死了十幾匹馬,那些櫻桃不過區區幾兩銀子,但那些馬一匹便得千金——在說濃華殿那些下人的賞賜,只要伺候得好那位娘娘,帝君隨手便賞賜百兩黃金——”
白九知自己沒用,便只聽她說就是了,也不開口說什麼,但對於那位濃華殿的娘娘,倒是從進宮後,便一直有所聽說,便有了好奇,“聽說那位娘娘曾經也進過冷宮?”
小珠道:“是啊,那年也不知在御書房如何惹怒了帝君,便被貶到了冷宮,不過很快也就出來了,還是帝君親自來抱著出的冷宮,那位娘娘自是有自己的辦法抓住帝君的心,倒是主子您,怎麼能每次都那樣直挺挺的去衝撞帝君。”
白九心中也是有些後悔的,但當時確實沒有忍住,家中冤屈讓她失了理智,忘記面前的男子是一國之君。
小珠不由得怨道:“不知幾時能熬出去?”
“本宮今日便來放你們出去!”
楚沐姝幽冷的聲音傳來,白九帶著小珠連連跪下,“給皇后娘娘請安。”
楚沐姝在紅蘿的陪同下走進屋內,紅蘿四處尋找,最後尋了一把稍微乾淨些的椅子端來。
楚沐姝坐下後,看著白九那樣,神色得意異常,白九大膽抬眸,這才發現她也在看自己,便大著膽子問道:“娘娘,臣妾做錯了什麼,要被娘娘關進冷宮。”
楚沐姝笑起來,眼中卻透出陰狠來,她緩緩抬起白九的下頜,不由得嘲諷道:“這張臉啊,跟她是真的像呢,只可惜你太笨了,沒有好好利用你這張臉,不然還能混個妃位什麼的,只可惜是真的笨啊。”
甩下她的下頜,楚沐姝媚眼一揚,嘆道:“不過都是替身而已——”神色稍頓後,嘲笑她道:“你不過是有點像而已,卻以為自己能夠與她相提並論,這是你第一蠢,第二蠢,便是以為有太后撐腰,便能將本宮不放在眼裡!”
白九急急解釋道:“娘娘,臣妾沒有不將您放在眼裡,臣妾初來乍到,並不懂宮中規矩,還請娘娘原諒臣妾的衝撞。”
楚沐姝今日來倒不是興師問罪的,這宮中,自從珍妃敏妃死後,瑤妃這些年來,倚著雲蒼和親公主的身份,眼高於頂,並不與宮中妃嬪多加往來,在失去孩子後,更是深居簡出,至於那雪妃與良妃,更是爛泥扶不上牆,蠢笨不堪,雪婉雖是南越聖女身份,對她卻沒有一點幫助,這些年早已失寵,至於那賤婢出身的良妃,因出賣主子而上位的事,早就是宮中眾人的笑話,在宮中實際的地位還不如她那有品階的妹妹彩霞。
而這個白九不同,楚沐姝也看出來了,幾次三番衝撞帝君,帝君也只是小懲大誡,太后勸幾句,懲罰也就不了了之了,看來對她,是有些與眾不同的。
“本宮來,自然是給你指條明路的——”楚沐姝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白九聽聞她是來救自己的,便連忙跪了過去,拉住楚沐姝的腿,“求娘娘指路——”
楚沐姝聽她這麼識時務,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太后雖然幫你,但年事已高,常年又燒香拜佛的,以後遲早也會出宮,找一處僻靜的廟子靜養的,你可想過倒是該依附誰呢?”
白九倒是聰明,立刻回道:“自然是要仰仗娘娘。”
“嗯,孺子可教也——”楚沐姝緩緩抬起她的手,上面佈滿了這些日子來磨出來的老繭子,低聲又有力度的說道:“本宮缺個幫手,白貴人啊,可願意來幫本宮,本宮也知白貴人有仇恨在身,本宮幫你報仇,娜依那女人,本宮也實在不喜歡。”
“奴婢願意!”白九立刻應聲,“奴婢願為皇后娘娘小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