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掩住,慕容謹之沉聲問姜西:“回答朕的話!”
姜西顫聲開口:“陛下,奴婢有罪!”說著,姜西已經趴蝮在地,不停叩頭認錯,當日皇帝要她配一副不會傷及身體的打胎藥,每一個侍寢的妃子在事後都給得到一碗,她並不理解皇帝用意,但現在——
慕容謹之只知白璃憂什麼事情,瞬間心中鈍疼,似乎被什麼抽去了所有的力氣,當即震怒,“說話!”
姜西咬著牙,說道:“皇上,娘娘身體無事,只是娘娘已懷有三月身孕,推算下去,應該是在行宮那段時間有的。”
慕容謹之全身一震,腦子此刻也變得一片空白,比起千葉眾位先帝的後宮,他的後宮雖然不算充盈,但也不少,他登記後,十三歲時就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嬪妃,但是這麼多麼多年來,卻無人懷上龍子,除了她為自己生下的驚鴻,不過驚鴻確實是一個意外。
宮內宮外,其實早就有些不好的傳聞,但卻沒有知道是這位年少帝君所為。
為了平衡朝堂上的勢力,他寵幸妃子之後,就會賞她們一碗‘補湯’,說是補湯,其實就是讓人不能懷孕的湯藥,他沒有想過要她們生下自己的子嗣。
現在,時局不明,有驚鴻便已經足夠,至少驚鴻有一半白家血脈,元帥白楓外孫,白家人怎麼也要看在驚鴻的份上,不敢妄動,至於其他妃子如有了孩子,必定會打破現在朝堂上的平衡,而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愛那些女人,也厭惡那些女人懷上自己的孩子。
帝王之愛又如何?父皇愛母妃,可還不是不能保母妃周全,當年太后晚母妃懷孕,不過太后家族勢力強大,卻在產子當夜夭折,父皇幾經思慮,將在宮中無權無勢林妃生下的兒子送到了太后宮中,就是慕容龍秀,只對外宣稱林妃已難產死,孩子交由太后撫養,林妃是怎麼死的,大家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的。
本走下床的女人腳步頓住,慕容謹之緩緩轉身,聲音冰涼,“你給的劑量少了?”
姜西渾身顫抖,正要回答,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語氣淡漠,“皇上,不要責怪姜大夫,在行宮時,臣妾時將那晚湯藥一滴不剩的喝下了。”也許她晚點醒來,便不會聽到他們的話,真是字字誅心。
她吃力的撐起身子,冷冷盯著難道站在屏風旁的高大身影,她愛這個男人,身體裡又為他孕育了一個孩子,最初心中不摻雜著任何的東西,純粹的激動與歡喜,而他的反應顯然跟他截然相反。
終於,慕容謹之回身,而她卻已經垂下眸,不看他眼中的情緒,那些膽怯,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決然,他開口,語氣沉得讓人戰慄。
“朕問你,當日沒有看見她將湯藥喝下?朕的耐性不多,別讓朕再問一次!”
這句話,像是一記耳光,毫無預警的狠狠落在她的臉上,她已經說了,可是他卻不信自己,她冷笑道:“皇上是不是覺得我像這後宮所有的女人一樣,費盡心思的懷上龍嗣,想要母憑子貴——可皇上忘了,我已有驚鴻,我的兒子本就是太子了。”
如果不是手按在床沿,她幾乎是坐不穩的,腹中一陣絞痛……姜西渾身顫抖,道:“皇上,請您莫怪娘娘,娘娘當日確實將湯藥喝下了,問題可能出在我這裡,當時娘娘受傷了,雖然那些藥都是些溫和的藥材,但畢竟是打胎藥,我怕傷到娘娘的身體,劑量下得輕了些,但是那樣的劑量已是足夠的。”
那是姜西的善良,卻不想弄出今日的事情來。
白璃憂苦笑,隨即輕聲說道:“皇上,你聽到了,這不能怪姜大夫,你不要他,他卻偏那麼頑強。”
白璃憂說完,抬眸,冷冷看向他,“皇上,臣妾只問你一句話,這個孩子,你是不是不想要?”
他對上那雙蒼白卻倔強的臉,便渾身一震,他看見她垂眸凝著自己的肚子,有什麼東西充斥整個胸腔,他無法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可還是發狠般的閉了閉眼,咬牙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