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閃開。”言畢，以手中燒火棍為刀，左手猛然抬起。
呼——
暗夜似墨的街巷裡，星芒一閃，帶著火星的燒火混劃出一道弧度，在夜色中竟似刀芒！
站在前面的幾個黑衣大漢應聲到底，似被這道刀芒所傷。
街面瞬間死寂，只留剛一擊劈出的燒火棍燃了起來。
所有人都盯著陸沉手裡的燒火混心悸不已。
“哎呦呦。”燒火棍應聲被陸沉扔在了地下。還是少女先反應了過來，一把拽起陸沉的脖領子躍上屋脊，“你怎會流雲追月？”
“先跑吧，我就會這一招，還是剛才看你跟他們打，跟你琢磨出來的。”陸沉看了一眼後面的追兵開口說道。
少女踉蹌著跌進巷角青磚牆的陰影裡，血珠順著劍穗滴在陸沉手背上。方才那支毒弩擦過她左肩時，陸沉分明聽見布料撕裂聲裡混著骨頭脆響。
“你…受傷了？”陸沉剛要開口就被染血的劍鞘抵住咽喉。
少女撕下裙襬包紮傷處，月光照見她鎖骨處泛著青黑的傷口：“金蟾幫的追魂砂，還死不了。”
陸沉慌忙去摸腰間錦囊，卻摸到滿手斷繩——方才被拖上屋頂時，隨身攜帶的藥囊早不知掉在哪個瓦縫裡了。他望著少女逐漸灰敗的唇色，突然轉身衝向巷口。
“回來！”少女低叱帶著顫音，三枚銅錢擦著他耳畔釘入土牆。陸沉僵在原地，看著巷外掠過的黑影把月光切成碎片。
他這才驚覺追兵竟未走遠。
柴垛後的喘息聲愈發粗重，陸沉縮在黴爛的稻草堆裡，看著少女將劍柄咬在齒間。
她反手剜去肩頭腐肉時，噴濺的血沫在月光下綻成悽豔的梅，有幾滴落進他瞪大的眼眶。
“別看。”少女含糊的警告混著血腥氣，劍尖挑開中衣時，陸沉慌忙別過頭。
他感覺後背貼上冰冷的劍脊：“在我腰間有解藥，你這小賊可別亂摸。”
陸沉哆嗦著手摸到少女腰間的錦囊，少女就著他哆嗦的手吞下解藥，劍柄重重磕在他鎖骨：“方才若敢出聲…”
夜梟的啼叫吞沒了後半句威脅。陸沉望著少女昏睡中仍緊握手中利劍。
遠處傳來打更聲時，他輕輕摘下少女手中利劍，歸於劍鞘。輕嘆一聲，彎下腰抱起少女的嬌軀，走出柴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