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的遠方親戚,不管你是否願意現在你是這支部隊的隊官了,”公爵匆匆拔出劍來在德·孔代的肩膀上比了幾下“我任命你為我部隊的副司令,全權代替我指揮我的所有部隊,只要能打贏我允許你使用一切手段。”
“遵命大人。”德·孔代匆匆跪了下就立刻爬起來轉身向士兵們發出命令,同時他拔出佩劍親自阻止著那些倉皇后退計程車兵,然後督促著他們轉身面對正在逼近的敵人。
看著終於漸漸從逃跑中緩下勁來的軍隊,波旁公爵這才稍稍出了一口氣,他讓侍從們給自己重新找了匹馬,在跳上馬背之後,這才認真的向對面的敵人陣地看去。
讓德·波旁公爵感到意外的是,敵人似乎並沒有如以往那樣展開戰鬥隊形,他們依舊是一對對的縱列,在這些縱列之間,有一些看上去樣子古怪頗為可疑的馬車緊跟著這些隊形。
其實如果仔細回想一下,波旁公爵就會發現他實際上自始至終都並沒有與羅馬忒西亞軍隊真正交鋒,之前在佛羅倫薩城下,完全是因為突然遭到炮擊而整個陣型驟然崩潰,而隨後一路上的逃跑讓法軍根本沒有機會與敵人展開正式交鋒,甚至就連剛剛發生的混亂,也是因為羅馬忒西亞軍隊的突然襲擊造成的。
“他們野蠻卑鄙和異教徒一樣,這些人打仗的方式一點都不像擁有榮譽的騎士,更像是一群強盜和韃靼人,”波旁公爵狠狠的對身邊的人說,聽到他們紛紛附和,公爵卻又惱火的抽了旁邊一個僕人一馬鞭“可是他們把我打敗了,難道你們覺得我比這些野蠻人還要愚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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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的隨從們面面相覷,他們知道公爵正為之前的丟臉惱羞成怒,不過好在現在那位維克多·德·孔代騎士已經重新把部隊組織了起來,在向後逃了將近兩法裡之後,法軍終於在距國王的主力已經不是很遠的地方重新建起了一條防線。
貢帕蒂站在一輛馬車上仔細看著法軍的陣型,他多少有些驚訝敵人居然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重新組織起反擊,這樣他對那位波旁公爵倒是有些另眼看待了,不過隨後他微微一笑,向著因為一路追擊甚至來不及展開隊形的部隊下達了命令:“停止前進。”
終於停下兩條几乎已經快要麻木的雙腿的羅馬忒西亞軍隊勉強維持著秩序緩緩的展開隊形,不過從遠處可以看出他們的確已經精疲力竭。
“這是個好機會,”幾乎是站在陣地最前線的維克多·德·孔代騎士激動的對身邊的一個騎士大聲喊著“如果這個時候我們不發起進攻,那麼連上帝都不會寬恕我們的。”
那個騎士不滿的看著這個走了運的傢伙,即便是不那麼聰明的人也可以看出這個時候羅馬忒西亞正處於最不利的局面,真的如孔代騎士所說,如果放棄這樣的機會連上帝都不會原諒。
“走運的鄉巴佬。”騎士低聲詛咒了一句,他知道這次戰鬥之後這個鄉下騎士很可能就要飛黃騰達了,或許下次見面自己就要對他畢恭畢敬,不過這大概就是上帝的安排。
在德·孔代騎士的指揮下,法軍鼓起勇氣向著敵人發起了反擊,為了鼓舞士氣,作為副司令官的孔代騎士身先士卒走在隊伍最前面,這多少激勵了法軍計程車氣,隨著一聲聲的吶喊,法蘭西騎士們開始從隊伍當中躍眾而出,他們在陣前排列成嚴密的兩行,在身後士兵們大聲的助威中,騎士們開始向敵人發起衝鋒。
“這真是一個感人的場面,”貢帕蒂對身邊的人說“如果不是他們的敵人我會為他們的勇敢寫上一首讚美詩,不過現在我只能用死亡招待他們。”
說著貢帕蒂向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戰車隊伍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激烈而又密集的槍聲響起時,貢帕蒂很認真的盯著那些看上去有些複雜的武器,雖然已經見識過這種武器實驗時的威力,但是真正見到它們在戰場上肆虐的屠殺敵人卻還是第一次。
對於這種造價昂貴的“玩具”,貢帕蒂雖然頗有興趣卻多少還有些不以為然,在他認為這種武器雖然看似威力巨大,但是卻依舊無法和火炮相比。
只是當那一片密集的令人膽寒的射擊過後,貢帕蒂覺得自己應該稍稍改變一下之前的想法了。
必須承認這種被那不勒斯女王莫名其妙的命名為“亞歷山大的寵愛”的集束火槍雖然對密集隊形構成了巨大威脅,但是或許因為裝藥量的原因,面對身披重甲的騎士威力卻並非很大。
子彈射在騎士們包裹全身的甲冑上往往被彈得到處亂飛,即便有人很不走運的恰好被射中裸露在外的軀體,但往往卻也不是要害,真正對這些騎士造成威脅的,其實是被紛紛擊中的戰馬。
或許在那些靠火器射殺騎士計程車兵們看來,全身披掛威風凜凜的騎士老爺和他們的戰馬本身就是一個最完美的靶子,而“亞歷山大的寵愛”顯然也不會只是對準騎在馬上的主人,所以當騎士們憑藉堅盔重甲不顧一切的往前猛衝時,他們的坐騎去承受了與他們差不多相同的迎面而來的彈雨。
即便同樣披有甲冑,但是對戰馬的保護卻顯然承受不住如雨的槍彈,一匹匹的戰馬悲嘶著倒在地上,一些騎士當場就摔斷了脖子一命嗚呼,有些則摔得骨斷筋折躺在地上不停的喊叫,更多的人則乾脆因為身上的假照過於沉重,沒有辦法立刻爬起來。
他們有的被身後的戰馬踩踏,有的即便躲開,也只能放下顏面向著隨後而來的法軍士兵們大聲求助,一時間之前法蘭西騎士發起衝鋒時激情與浪漫的香味,完全被戰場上刺鼻的火藥與血腥的味道掩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