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能被馬基雅弗利認為應該注意,進而警惕的親人,只有兩家。
現在看來,應該讓亞歷山大警惕的只有波吉亞家。
凱撒在費拉拉的失敗讓亞歷山大六世試圖建立一個強大教皇國的夢想受到了重創,在馬基雅弗利看來,這已經足以讓教皇父子與亞歷山大之間產生難以彌補的裂痕,至於到現在教皇還沒有對蒙蒂納動手,佛羅倫薩人認為那絕不是因為盧克雷齊婭母女的原因,只是由於伯爵方面展現出的力量讓那對父子有所忌諱罷了。
在這一點上,馬基雅弗利覺得那位準伯爵夫人表現的更值得讚賞和佩服,不論是對費拉拉的果斷干預還是對博洛尼亞近乎冒險的佔領,還有對託尼·德拉·羅維雷主教陰謀的果斷反應,在馬基雅弗利看來都是一場近乎完美的權力角逐的典範。
當在佛羅倫薩聽到這些訊息的時候,馬基雅弗利有種強烈的想要立刻趕赴蒙蒂納的衝動,他認為以那位伯爵夫人表現出的智睿,她一定會願意接受自己,而盧克雷齊婭現在看來顯然並不是個很好的靠山。
只是更大的野心才讓馬基雅弗利放棄了這個衝動的想法,他知道要想在伯爵那裡展示更大的價值就必須有足以能讓別人重視自己的東西,而佛羅倫薩被他視為是個不錯禮物。
“你知道自己是在暗示什麼嗎?”亞歷山大看著馬基雅弗利“凱撒是我的兄弟,而教皇是我的父親。”
“可是這並不能掩飾他們對您的敵意,”馬基雅弗利神態自若,可內心裡卻說不出緊張,他不知道亞歷山大對他的話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畢竟他對盧克雷齊婭的寵愛是眾所周知的,現在自己公然挑撥他與波吉亞父子的關係,馬基雅弗利難免會暗暗擔心“教皇與法國人的關係始終很密切,而凱撒娶的是路易的表妹,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你認為他們會威脅到我的領地?”
“事實上,這並不重要不是嗎?”馬基雅弗利聳了聳肩,露出一絲無所謂的神色。
亞歷山大緩緩點頭,他知道佛羅倫薩人說的不錯,這真的不重要。
他想要統一托斯卡納和羅馬涅,這個統一的過程註定是充滿了血與火。
而在這片土地上,梵蒂岡勢必會因為其獨特的地位成為他的公國裡一個最大的隱患。
只是為了消除這個隱患,他就已經有足夠的理由與教皇父子發生正面衝突了。
亞歷山大再次認真打量著馬基雅弗利,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能成為這個時代最有影響的人物之一,的確有著旁人所無法比擬的能力與頭腦。
梵蒂岡會成為他統一羅馬涅托斯卡納的絆腳石,這個亞歷山大早就知道,不過這個結論是從一個歷史見證者的身份得出來的,因為亞歷山大知道隨後的許多年裡梵蒂岡都會出現什麼樣的人物,更知道當老羅維雷在不久後如願以償坐上教皇寶座之後,是如何在義大利挑起紛紛戰火,以至連年的四下征戰讓他獲得了戰神教皇這個稱謂。
而馬基雅弗利卻只是透過對當下形勢的分析就準確的意識到了他與梵蒂岡之間必將難以融合的巨大矛盾,甚至透過對佛羅倫薩地位的闡述,已經隱約暗示了一場戰爭的到來。
而這恰恰就是頭天亞歷山大想到的。
亞歷山大看著馬基雅弗利,在佛羅倫薩人心中暗暗忐忑時,他開口說到:“我的御前官如今正在倫巴第,而我身邊恰好缺少一個能夠在宮廷事務上處理問題的幫手,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在我這裡任職呢?”
馬基雅弗利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色,雖然不是很明顯,卻又很巧妙的讓亞歷山大看到了他內心中是如何高興,然後佛羅倫薩人如以往那樣恭敬的向亞歷山大躬身行禮,而這次他是以臣屬而不是一個外交官的身份低下了頭。
“我相信你會很好的完成你的工作。”
說到這亞歷山大不禁古怪一笑,他想起了歷史上馬基雅弗利因為連換了幾任主子以至晚年名聲很臭,不過這個人的確是個難得的宮廷事務方面的人才,而亞歷山大有信心自己將是他最後的君主。
“我在今天經歷了一場對我來說也許關乎今後一生的重大變化,”在回到住所後,馬基雅弗利習慣的拿出了他那個已經零零總總寫了不少的手稿,把當天的事記錄了下來“不過我發現當我提出教皇父子會是伯爵統一公國的隱患時,伯爵並沒有顯露出意外,這讓我更加堅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斷,很顯然播劇本人已經意識到了梵蒂岡的威脅,而且他也一定已經有了充分的計劃。只是讓人顧忌的是,教皇父子與伯爵的關係,已經因此可能牽扯到盧克雷齊婭夫人這件事,讓我之前曾經懷疑伯爵是否會那麼冷靜的對待這件事,而今天的經歷讓我意識到,一個合格的統治者首先需要有的是一顆足夠冷酷的心臟,這要比任何武器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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