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對名利權位有著強烈慾望的人,他渴望出人頭地更希望獲得上位者的賞識和任用,為了這個他依附過薩伏那洛拉,成為過薩齊的幕僚,如果按照歷史走向繼續下去,他會在美蒂奇家重新掌權後試圖重新獲得當權者的信任,為此他寫出了那本在後世飽受爭議的《君主論》,但是正因為他早先那見風使舵的行為太讓人詬病,所以美蒂奇家的新統治者並沒有接受他的殷勤,這導致了他意志消沉,最終餘生潦倒,終不得志。
可是這個人又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他寫下那本《君主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博取美蒂奇家的青睞,好有個進身的機會,但是這個並不純潔的目的卻讓他寫出了一本註定會成為歷史上極具爭議的不朽巨著,同時他也是個被後世認為集愛國與私心,遠大的理想抱負和個人的蠅頭小利於一身的矛盾體。
譬如現在,他的這些長篇大論聽上去似乎是在為佛羅倫薩爭取最後的那點自由,但實際上他卻是在不停的暗示徹底吞併佛羅倫薩其實只缺一個名義和一個藉口,有了這個藉口一切就都變得近乎完美而無法挑剔了。
那麼說才是能夠提供這個藉口的人呢?
亞歷山大的目光落在馬基雅弗利臉上。
“大人,您現在缺少的不是如何合併佛羅倫薩的藉口,這並不困難,”馬基雅弗利很直接的說出了亞歷山大需要的答案“您缺少的其實是一個讓佛羅倫薩主動向您提出與比薩合併的機會。”
亞歷山大隨意擺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頓了下,他知道馬基雅弗利說到了關鍵。
正如馬基雅弗利說的那樣,吞併佛羅倫薩從不是什麼難事,甚至如果可以他只需要派出一隊比薩城防軍和一條狗就能順利的達成這個目的,他現在要的其實是迫使佛羅倫薩自己主動提出歸於埃斯特萊絲統治之下的機會。
主動歸附和強迫吞併,雖然結果相同,但是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影響。
亞歷山大能感覺到馬基雅弗利那種強烈的功利慾望,他渴望能在關乎弗洛倫薩未來的決定中佔有一席之地,甚至想要成為關鍵人物載入史冊的渴求是那麼明顯,以至不需要太過細想都能猜到。
“那麼你認為應該怎麼做呢?”
在沉默了一會後,亞歷山大開口問著。
聽到亞歷山大的詢問,馬基雅弗利懸著的心先是激動的一緊,接著不由就劇烈跳動起來,他張嘴想說什麼,可發現居然一時間發不出聲音,在用力喘了口氣後,他才激動的說:
“大人,如果您試圖用強硬的手段統治弗洛倫薩,這對您來說是得不償失的,因為這會讓您成為太多人的敵人,可是您可以透過一場迫使弗洛倫薩主動向您靠攏的戰爭完成這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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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心思稍動,他的目光落在馬基雅弗利光滑的額頭上,心裡這一刻不由閃過個古怪念頭:是不是應該找機會砍下眼前這顆腦袋呢?
亞歷山大知道,馬基雅弗利說到他心裡去了。
歷史上的比薩就是因為受到當時試圖統一羅馬涅的凱撒的軍事威脅,而被做為弗洛倫薩外交官的馬基雅弗利趁機要挾,最終不得不屈服於弗洛倫薩。
馬基雅弗利是個很會利用形勢的人,這從很多人當時都並不看好弗洛倫薩處境的時候,他卻依舊能夠迫使比薩投降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對形勢把握的能力與機智。
現在雖然弗洛倫薩與比薩之間的形勢完全逆轉,但是馬基雅弗利還是延續著歷史的軌跡提出瞭如出一轍的建議。
這讓亞歷山大不由想,不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就砍掉這個人的腦袋,那本《君主論》又會有誰來完成。
“大人,請允許我向您直言,您現在完全不用把心思放在佛羅倫薩,因為這座城市已經歸您所了,”馬基雅弗利用這種在旁人聽來近乎譁眾取寵的話引起了亞歷山大的注意“您現在應該注意的其實是您的親人。”
說到這裡的馬基雅弗利停頓下來,目光炯炯的看著亞歷山大,他的樣子看上去隨意,可是內心裡卻無法平靜。
馬基雅弗利相信亞歷山大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正因為這樣他才更清楚自己是在冒什麼樣的風險。
亞歷山大的親人很多,特別是因為女人的緣故,如果仔細算起來,他可以說有著一個很大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