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臺,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杜水縈輕輕扯住那男子的袖口,將那還在拜天拜地的男子給拉得重新坐在石上。
“啊,不敢。小的姓周,名叫周執。兩位如何稱呼?”
“哦,周大哥,我叫杜水縈,他叫金月言。”
那男子又起身朝他們拜了拜。
杜水縈忙將制止,又讓他在對面一塊稍微平整些的石頭上坐下。
“周大哥,嫂子為何變成如今這樣?她是何時開始患了這種病症的?”
那男子一聽,忙道:“我也不知!你們是否覺得她已病了很久?其實並非如此!前日她還隨我下山,去山腳下的溪中捕了好些魚呢!”
“啊?”
杜水縈迴想著那女子枯瘦的面容和乾草一般的亂髮,實在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人居然才患病兩日。
這明顯是多日被疾病消耗才會出現的模樣啊!
“呃……周大哥,那你能否將這兩日她的行蹤軌跡和飲食情況都跟我們說說?”
周執毫不遲疑,流水賬一般開始描述起來。
“前日娘子同往日一樣卯時便起了。起身之後她將我採摘回來的野菜煮了粥,我看著她吃完的,吃完之後她還和我開玩笑,說吃野菜吃膩了,要離我而去呢!之後她便拿野果餵養前幾日我抓回的野兔,又去後山的水池之中洗了衣裳,再回家中做了點女紅。到了傍晚,她便起火做飯,我倆吃的是我前幾天打回來的錦雞。”
“這段時間你都在她旁邊?”
“是,因為我打算將我們家木椅改改牢,所以一直在屋外鼓搗。”
“嗯,那你繼續說。”
“娘子午後睡了會,便要和我去溪邊捕魚。我帶她去了,回來之後,她說有些腹痛。我以為她是動了胎氣,忙讓她躺下休息,誰知一躺便躺到今日,娘子也……也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周執說到此,將髒汙的大掌往雙目上一拍,不久之後便有淚水順著他的巴掌邊沿流了下來。
杜水縈嘆了口氣,問:“嫂子這兩日可曾劇烈嘔吐或者下痢?”
男子仍抹著眼淚,搖了搖頭。
杜水縈沉默了會,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周大哥,你不要太過絕望。如果你信得過我,我願意為嫂子調治,只是這時間長短說不清楚,少則數月,多則數年,甚至可能永遠也治不好,你可願意?”
周執將手從眼上拿開,用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她。
“杜姑娘,我信你,我看得出來你倆不像我們是凡人一個,你們可一定要幫幫我和我娘子啊!”
說著竟又朝他們跪了下來。
杜水縈忙又將他扶起,腦中飛快地搜尋者治療之法。
方才她為這女子把脈,發現她的脈搏急促而紊亂,有血脈枯竭之象,並不十分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而且照周大哥所說,她是急性發病,病程僅僅兩天,也更加支援中毒。
可是中毒如何能讓一個好端端的年輕女子兩日間便枯瘦如柴?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為了排除毒素,那女子上吐下瀉太過,加上無法進食,因此缺水和營養,變得又瘦又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