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來了。
那條黃泥羊腸小道上,有一位白髮白鬚的老者正在一點點走近。
杜水縈雙目灼灼看著那老者,等著他來到跟前。
寧家的這些山脈被人稱作是仙界的後花園,雖然數千年間並非沒有素人進入,可是能夠進這山中的素人確實屈指可數。
她唯一知道的例子便是那被絕症纏身的老者,誤闖進山之後吃了個野果便痊癒了的那個。
難道這人便是那老者?
不,那位老者已經出了山,甚至返老還童了。他不該再是這般白髮白鬚的蒼老模樣。
那老者走到他們跟前,躬身低頭作揖,朝他們行了個禮,便繼續往前走。
杜水縈和水影二人面面相覷,嘴唇做出數數的唇形。
“一、二、三、四!”
果然,那老者轉過頭來。
水影朝杜水縈丟來一個洋洋得意的目光,彷彿在說:“看吧,我就知道這老頭不是什麼好東西!”
杜水縈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真是讓人煩躁啊!這什麼破世界,就不能給人一口喘息的時光嗎?
在原來的世界,他們當醫生的上了夜班還有半天的補休呢!為什麼到了這裡,一件件的事情接踵而來,一個個奇怪的人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沒有停歇,到底還讓不讓她活了!
她心中煩躁得很,想著既然自己在明別人在暗,不如直接將暗處的人揪出來好好正面對峙。
心裡剛這麼想,身旁的水影似乎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姑娘早已一張符籙朝那老者貼了過去。
杜水縈扶額,她忘了這具身體的本尊是個比她還要暴躁的傢伙。
更要命的是這些天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像水影靠齊,脾氣變得太糟糕。
那符籙像一把利箭一樣朝那老者飛了過去。
兩人都在等著看好戲,看看這淳樸老者的皮囊下究竟是什麼樣的大膽邪祟。
不想那道現形符沾了那老者的身,卻像是一張廢紙一樣在風中輕輕晃盪。
居然……什麼也沒發生。
那老者似是有所察覺,他將衣裳扯向前,便見了那符籙。
一見那符籙,他猛然驚聲尖叫,跌跌撞撞朝杜水縈他們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