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麼霸氣呢!
大家遲疑一陣子,突然有人開口道:“姓程的,你們家那麼有錢,過得神仙日子,自然不知道我們的艱難,能當官幹什麼不去?難道你們覺得都能考得上進士嗎?”
有人挑頭,其他人也跟著頻頻點頭,沒錯,考上進士畢竟是鳳毛麟角,有好多人已經在中巖書院讀了四五年,花費不少,從前年開始,先是去益州府參加取解試,接著去京城參加會試,來回奔波,已經花光了家裡的積蓄,結果又名落孫山,繼續讀下去,還要等四年的光景,倒不如先去衙門做事,如果僥幸得到王寧安的賞識,能進入六藝學堂,不是考中的機會更大嗎?
這幫學生也不傻,誰都有個算盤。
見壓不住場面,程之勳狠狠啐了一口,“我可提醒你們,王寧安這次是來搶交子務的,是和所有川人為敵,別看他氣勢洶洶,給他當幫兇,早晚會被清算的!我告訴你們,王寧安待不常,他滾蛋了,你們能有好下場嗎?”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道:“什麼和川人為敵,我看根本是和你們為敵,別把大家夥都捎帶上。”
程之勳老臉一紅,氣急敗壞,尋聲看過去,也是個年輕人,有些黑瘦,頭上還戴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帽子,十分有趣。
“是你!陳季常!”
“沒錯,就是我!”
這個年輕人站了起來,他名叫陳慥,字季常,在家排老四,他們家比不得程之勳來的顯赫,但是在十幾年前,他爹陳希亮考中進士,而且和他爹一起中進士的還有兩個侄子,也就是陳慥的兩個堂哥。
陳家三人登科,傳為美談,論起蜀中,也只有三蘇的名氣能壓得過陳家。相比之下,程之勳還真沒法和人家陳慥比。
“程公子,大家夥都是同窗,可不是你的手下,誰不想博一個前程,你這麼攔著,算什麼?”
程之勳哼了一聲,“我是不想讓他們跳火坑!”
“是不是火坑,要跳過才知道!”
“哼,你們作死,可就別怪我沒提醒你們!”程之勳啐了一口,氣哼哼離開。
學生們互相看了看,有些人打定了主意,毅然動身,有些人還要回家詢問,整個中巖書院,都動了起來。
陳慥悶坐了一陣,收拾行囊,竟然也直奔益州而去,他剛下山,後面就有人追來。
“季常兄,等等我。”
陳慥一回頭,來的人正是同窗呂陶,兩個人平時交情不多,卻沒有想到,他也要去益州。
“元鈞兄,你的學識那麼好,怎麼不留下來考進士?”
呂陶不好意思撓頭,“季常兄,小弟家中貧窮,全仗著老父一人辛苦經營,實在是不忍心看著他老人家受苦。再說了,王相公不也是沒有考進士嗎!只要有本事,就不愁沒有出路!”呂陶顯得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