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謝大人栽培。”
傅上瑞走到側面窗戶邊,然後示意張承跟過來。在他們的角度可以看見前庭士兵的側面,一個個還站得筆直。孫得功沉吟著指點了幾個人給張承,一邊介紹了挑選親兵的要素,無外就是要看著機靈,要身強力壯等等。
“一會兒出去,你隨口問幾句話,然後不管滿意不滿意都要威嚴地點點頭,最後把這幾個揀出來,要讓他們知道是你挑了他們,讓他們心存感激和敬重!”
“是,屬下明白。”
“好。”傅上瑞關上窗戶:“你軍戶裡有沒有什麼熟人,親朋,現在可是個好機會,你要提拔他們也可以找來。”
“屬下是有幾個好友,但是屬下怕耽誤了建奴那邊的規劃和大人的事。”
傅上瑞詫異地看了黃石一眼:“你沒有信任的人麼?”
“是屬下的救命恩人,不是親戚。是屬下欠他們,不是他們欠屬下。若是他們不願意投效汗王,屬下實在下不去手。”
“這樣啊。”傅上瑞點頭同意,滿意地說:“你考慮得很周到嘛,那還是等這件事情辦成了,再看他們肯不肯跟你富貴吧,不然就多給些錢,畢竟有救命之恩。”
“是。”
“不過手裡沒有熟人,總是不好辦事啊。”感嘆過後傅上瑞又想起一事,隨口問道:“你手頭有銀子麼?”
“回大人,屬下有。現在估計屬下是廣東軍中比較富裕的副總兵了。”張承笑著回話。
“不錯,不錯,本將知道,所以才問你。”傅上瑞笑著說:“我要說的是,不要對你的親兵太慷慨,一般的打賞就可以了。”
見張承又是瞠目結舌的模樣,傅上瑞也沒有不耐煩,給他介紹了一下大致的工作和賞賜。一次跑腿基本都是幾個銅板,讓每個親兵每個月都有機會貪汙個幾兩銀等等。兩個人一個問,一個教又絮叨了半天。然後張承出去威風凜凜地挑了八個士兵,領著他們告辭了傅上瑞。
對何騰蛟來說,張承甘冒奇險立下大功,雖然張承不是自己這邊的,但是廣東那三位相公的身邊也已經有了打點,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困難——畢竟自己也沒有把手伸得那麼長嘛!因此他賞賜給了張承一個小宅子,好讓黃石在廣西也能居有定所。
張承領著八個親兵回到住處,親兵們見到空蕩蕩的屋子都是一驚,然後紛紛露出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立刻動手幫他們的新長官收拾屋子。
張承學著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土匪惡霸一樣的姿態,悠閒地倒在椅子上,享受著親兵們端茶送水地伺候。
他們流露出的興奮神色讓張承看在眼裡,笑在心裡。作為一個火箭幹部的第一批親兵,他們當然覺得個個都有大好的前途。
按照大明的兵制,一個千總理論上會指揮一個千戶所的兵力。雖
然廣東並非非常富裕加上衛所制度廢馳多年,軍戶也流失很多,但是一個千戶所至少提供一百士兵。那麼將來怎麼也有四、五個把總的缺,即使上面安插一兩個,沒有什麼親信的副總兵手裡還會有兩三個位置。
張承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八個昨天還是小兵的人一想到幾個月內就有機會當上軍官,今夜估計是要煎熬地睡不著覺了。
至於這八個人誰是傅上瑞派來的沙子,張承都懶得去觀察。反正不被攙沙子是不可能的,所以今天他乾脆讓傅上瑞替他挑,皆大歡喜。
傅上瑞不會愚蠢到一口氣派四、五個細作來,那反倒是他要提防被張承攙沙子了,更會大大越過上司、下屬默契的底線,畢竟這是黃石的親兵隊。張承估計八個人裡大概會有兩個,畢竟他替傅上瑞乾的是殺頭買賣,一個還是少了點。
晚上張承叫親兵做了幾個好菜,多打了些酒,然後把畏畏縮縮的親兵們都拉到了桌子上,然後端起杯子向他們敬酒
“今天諸位是我的親兵,明天諸位就是我張承的把總,後天諸位就是張某的將領。張某的性命、士兵、前程,一切一切都要仰仗諸上午位了,總之,這輩子你們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請諸位多為我出力,也就是為你們自己出力。”
張承明顯看出這裡面的不對勁,而作為商人的高泰也知道他們心裡面想的是什麼,帶著比他們笑容還假的笑容喝完了最後一杯酒,然後目送他們離去。
待其離去之後,幾個人邊走邊說,高泰對著張承說道:“大人,我辜負你的囑託了。”
張承倒是看得開,說道:“我們沒有那樣的實力,他們惶恐是應該的,若是我是參將,甚至是總兵、都督,他們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