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繼續道:“具體如何,我不知道。只是現在周曾的部下反了他,有一半都投了李康路!周曾帶了一萬餘人,退守到陵城去了!”
吳攸心裡咯噔一下,道:“令尊大人怎麼說?!”
孟煙嘆道:“爹還是打算固守,不想管北方的事!二哥還通些情理,大哥卻一直叫他不要趟這渾水。我和二哥商議,等這幾日再勸一勸爹,至少要好好做下準備,不要再想著能置身事外了!”
吳攸點點頭,道:“李康路蟄伏了這麼多年,他極少出手,一出手,便是有了十成的把握。這一次,又有這和尚相助,他的志向,絕對不止在北方,萬不可小覷了他。”
孟煙道:“我聽清文說,公主胸懷大志,又能言善辯,可否請公主勸一勸我爹呢?”
吳攸將茶盞一放,道:“我自然是要去拜訪孟大人的。只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個要緊事要做。”
孟煙好奇的問道:“是什麼事?”
吳攸道:“阿齡的爹,是那什麼和尚的師父。我想請他來為我們出謀劃策,不能等到李康路打敗了周曾再做打算。”
孟煙一聽,神色舒展了許多,忙道:“既然如此,待公主身體好些了,我們就一同前去拜訪罷。”
吳攸起身道:“我已經好了,不能再耽擱下去。還請孟姑娘備下車馬,即刻就可以啟程。”
孟煙一笑,道了聲“好”,正要離開。吳攸又道:“那天在井下,多謝姑娘了!”
又問道:“薛公子可還惦記著他令堂的事麼?”
孟煙道:“你暈過去之後,我們在其中一個格子裡,找到了一封書信,是他娘留給他的,不知道寫的什麼,他看了以後,笑了幾聲,又哭了幾聲,就沒再提過這事。”
被漩渦吸住的經歷,讓吳攸徹底體會到了生別的感受,她心裡也很理解薛清文,也理解他的母親。她知道,每個人可能都會有做出不同選擇的原因,但是最終,每個人作出的選擇,只不過是自己內心的嘈雜平靜之後,剩下的那個唯一的聲音。
賀雪齡生活的小鎮,就在江沅再往南一點的地方。
這是個名副其實的水鄉,吳攸等人一進鎮子,就棄了馬,隨賀雪齡一起叫了條船。等眾人一個個都跳上船後,孟煙對船家道:“快開船罷!”
船家一臉疑惑:“要去何處?”
吳攸看著賀雪齡,卻發現賀雪齡絲毫沒有要給船家指路的意思。她高高興興的催促著:“快、快開船呀!”
吳攸嘆了口氣,道:“請問有位賀冉之先生,是住在這附近的麼?”
那船家一聽,馬上笑道:“賀先生啊,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咦!這不是阿齡麼!”
賀雪齡顯然已經不太記得這位撐船人,一想到就要回家,就要見到久別的爹爹,她格外開心,不斷的給吳攸他們講著小鎮裡過去發生的事。吳攸從沒來過這水上的鎮子,只見夕陽的餘暉灑在這一條穿過整個小鎮的細細的河流上,柔和的光芒閃爍著,隨著河水流淌著,顯得格外寂靜,也格外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