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文第一個撲了上來。他抓著孟煙的手, 喊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李成馬上反應了過來, 他往那藍幽幽的光洞中看去, 發現吳攸的半個身子都已經消失了。急忙一把拉住薛清文, 然後拔出佩劍在地上一插,喊道:“公主, 你方才動了哪裡?”
吳攸這時候什麼都沒有聽見, 她眼前是沉沉黑暗,耳邊是陣陣風聲, 吳攸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穿越回去了。
不行啊,她不能離開這裡,她還有趙揚。
吳攸心裡一陣痠痛, 她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一個趙揚這樣的人,也沒有想到過趙揚會喜歡上自己,然而,這一切就這麼發生了。
她眼前浮現出一幅幅陌生,又熟悉的畫面,趙揚在將軍府門口把她拎起來,問她要不要給他暖床;在黑暗中靠在牆邊,在她頭上輕輕嘆息;在永州那個狂風暴雨大作的夜晚, 將自己手中的兵器拋向那支朝自己射來的箭;後來在那個春花燦爛的田埂, 又把她緊緊抱在胸前。
不不不,她想,她還沒到走的時候。
她拼命的往後退去, 卻仍然被那黑洞緊緊吸住,她回頭一看,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不光是她,她發現,孟煙的身體也被拉了進來。
吳攸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對孟煙喊道:“放手!”
孟煙似乎聽見了,她卻在不住的搖頭,外面更是亂作一團,李成的劍也斷了,孟煙的侍女加入了拔蘿蔔的行列,然而結果卻是這一隊人都不斷的往黑洞裡陷了下去。
耳邊已經傳來了薛清文不知所措的尖叫,吳攸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是不行的了。她甩不開孟煙的手,就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把她拉開,然而這一動,原先握在手中的那片金葉子忽然飛了出去。
吳攸顧不上慕攸歌那珍貴的臨行紀念品了。活人比死人重要。她用這只空出來的手努力的去掰孟煙的手,可就在這時,他們所有的人都察覺到,自己又能站得住了。
最先緩過神兒來的是薛清文。他站在那裡後退了一步,把孟煙也往後拉了一截。
然後,他高興的喊道:“沒事了!”
這回,就連最鎮定的李成也滿臉是汗,他們在一起往方才閃著熒光的地方看去,只見那光點在不斷的分散,飄蕩,飄的到處都是,好像春天的飛絮一般,灑滿了四周。又好像絲絲細雨,落下處還帶著點點涼意,在這有些發悶的石洞裡,讓人感覺甚是舒服。
孟煙只覺自己另一隻手猛的一沉,她回頭一看,忙道:“不好!公主暈了!”
吳攸整個人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足足過了三日,才清醒過來。她一睜眼,就看見孟煙和薛清文兩個人,一個人趴在床角,一個呆坐在桌邊打盹。
吳攸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床角的孟煙馬上醒了,趕忙喚來丫鬟,給吳攸端水來,又趕走了薛清文,幫她擦拭梳洗。
吳攸啞著嗓子問孟煙道:“這幾日有甚麼大事嗎?”
孟煙一愣,道:“公主如何知道?我聽家裡說,周曾這一回,是要敗了!”
吳攸驚道:“周曾雖說失了永州,但夏地大半還在他的手中,怎麼會說敗就敗?!”
孟煙道:“這我並不知道,只聽說李康路得了個厲害的幫手,叫隱……隱什麼大師的,是個和尚,卻足智多謀。他一面叫李康路掛免戰牌,整頓休息,一面派人離間那幾個別的州來增援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