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來後爺爺奶奶發了很久的火,罵了父親好幾天,因為我是家裡的長子,大伯家裡都有兩個女兒了,姑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女兒。而我可能會因此導致一輩子殘疾,在他們看來這都是父親粗心大意造成的。
還好哪怕我現在的左手拇指指甲和面板上還明顯的有著一道分界線,但是對手指並沒有什麼影響。
那時候的父親比我大幾歲?也還是二十五六歲剛剛開始成家學著獨立的年輕人。他怎麼能保證無時無刻都能看住一個不停作死的小孩?他可沒有什麼經驗。
不過那時候他確實需要能面對一切,抗起整個家庭了的能力了,因為已經是上有老下有小,而他和伯父卻還一直被爺爺管著,在爺爺眼裡他們還沒有自己獨立去做事能力,因為媳婦都是奶奶去找人說的。那時候伯父還忙著躲計劃生育,父親一直在外面打打工,家裡的事都是爺爺在管理操辦。
再想想我,我到現在已經快二十二還不是一直被他們管著,真的是一事無成,離開了家人自己都不能養活,更別說獨立了。至少那時候父親不至於像我這樣,每個月還厚著臉皮向家裡要生活費。
在曾祖父那個年代,他二十歲時已經成家立業了,沒有再靠著他父親,甚至他後來他父親還有他他的意見。確實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那時候他們說父親做不成事,不成器,現在轉成說我不成器。好像家裡的男孩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成器的,反倒是那個據說他們曾經有打算送出去的大姐給他們張臉了。
四歲時也是冬天剛過完年,早上我和姐姐一起去放牛,我在路上拉著牛尾巴和它們一起奔跑,結果裝到了路邊一塊鋒利的石頭上,腦瓜當場開了瓢,倒地不起,當大姐把我喚醒拉起時,我的世界已經成了紅色,後面就看不見了。
她說她去叫人讓我別動,還好我當時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不會害怕,不會恐懼,只知道哭。
不知道過來多久,我聽到了父親和母親的聲音,被抱起,後面我就都不知道了,到了姑父那裡,打了一針之後就不痛了,我看見他們像縫衣服那樣在我額頭上縫縫補補。多年後我又幾次重溫了這種感覺。
姐姐好幾天沒有理我,一開始回家時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哭,看見她紅腫的臉我才知道她被爺爺打了幾巴掌,因為在家人看來那是她的錯,因為她是大姐,因為她什麼事都沒有。
很長一段時間內我無法理解她的那種感覺,直到後來我也成了大哥,也有了弟弟妹妹,也因為類似的事受了無數的巴掌和鞭子。
我到現在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會總是我們的錯,只是大了幾歲就應該什麼都懂?就應該可以做的不讓弟弟妹妹犯任何錯?不會出任何事?為什麼還沒問為什麼上來就是巴掌。這一點哪怕我們的父母,爺爺奶奶也做不到。之前我還當著爺爺的面把手放進正在煮飯火堆裡過。
或許這就是我們兄弟姐妹結果一直都不願意回家的原因之一吧。
當時的親戚朋友都覺得我是個傻子,因為我快兩歲才會說話,見誰都不打招呼,總是一個人做在那吸著鼻涕發呆。寧願和整天和狗一起也不怎麼和寨子上的其他人一起玩耍。
因為那時候父母不讓我和陌生人說話,那些親戚朋友我誰都不認識,哪怕見過的也全忘了。因為那些寨子上的同齡人都欺負我,家人也經常不讓我和他們一起野,整天讓我呆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