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修復,聲勢十分浩大,魚孟威徵發了超過五萬百姓,歷時一年多,耗費了五百三十餘萬貫的天文數字銀錢,對靈渠進行了秦朝之後最大規模的修復和擴寬。
史載魚孟威修復、拓寬靈渠之後,不但能通航幾十噸的巨舟,還渠遂洶湧,雖百斛大舸,一夫可涉。
也就是說,載重六七噸的大船,只需要一個水手就能從容駕駛,可見水流之充沛。
而張昭駿到了桂林之後,差不多五年的時間裡,就只幹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著手建立桂林三衛,恢復桂林府因為馬楚和南漢不斷交兵,已經十室六七空的民生。
第二件事則是把隨著他南下到達桂林府的親軍左神威衛,改造成為一支不但可以陸戰,還能適應嶺南河流的內河水師。
左神威衛的骨幹,是一小部分河隴甲士加上原後晉禁軍組成。
在南下的時候,張鉊又將馬楚降軍數千塞給了張昭駿,再加上原本就在桂林府的馬楚靜江節度使牙兵數千,心腹少,外人多,情況非常複雜。
但張昭駿不負眾望,五年時間內,僅僅靠著兩千多心腹,就憑藉個人能力和威望,收服了其餘多達萬餘成分複雜的兵將。
到現在已經形成了以親衛左神威衛,禁軍靜江鎮、武略鎮這一衛兩鎮為主,加上衛所軍三衛以及巡檢司巡捕兵,槍棒、弓箭手的強盛武力。
目前不用朝廷派兵,張昭駿(馬殺才)在極其有限的資源中螺螄殼裡做道場,已經發展出了精兵一萬,地方武力一萬七千,共計兩萬七千的水陸步騎大軍。
且截至現在,張昭駿已經攻下了屬於南漢的融州(融水)、平樂等州縣,分兩路兵鋒直指南漢重要的大城市柳州和梧州。
這已經在事實上對南漢政權形成了巨大威脅,逼得南漢劉晟不得不在這兩地駐防大軍,每年消耗的錢糧都是天文數字。
而第三件事,就是修繕靈渠了。
此時距離上次魚孟威修繕、擴寬靈渠雖然才八九十年,但這八九十年間時局異常混亂,導致靈渠沒有得到良好的維護。
特別是朱溫篡唐之後,情況就更嚴重了,馬楚和南漢兩國多次在桂林府一帶大打出手,這個嶺南重鎮多次遭遇雙方激烈的拉鋸戰。
到了馬希範時期,這位重量級為了避免桂林府再被南漢奪取,進而透過湘江威脅馬楚的腹心湖南,他竟然下令破壞靈渠,直接使得原本就維護不力的靈渠,失去了大部分的通航能力。
張昭駿到了之後,面臨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靈渠殘破不能用,桂林府也殘破不堪,一府九縣之地竟然只有百姓二十餘萬。
而整個湖南行省的財力,三分之一要被郭威用來恢復長沙、常德等地的民生和收服洞庭湖以西的溪洞蠻。
另外三分之一還多,要用來建設長江水師,彼時南唐還沒被拿下,組建、訓練水師是重中之重,必須要花大錢來辦。
其餘剩下的不到三分之一,還要負擔各地文武官員的俸祿。
這種情況下,哪怕就算上朝廷每年從湖北調撥的錢糧,到張昭駿手裡的,也就剩下了三瓜兩棗。
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張昭駿(馬殺才)在桂林府均田減糧,吸引逃亡到山上的百姓下山,懲治地方豪族,打擊山賊土匪,利用關係求來耕牛、鐵製農具等恢復生產。
他只用了五年時間,就建立起了禁軍兩鎮,衛所軍三衛,完善了地方巡檢系統,建立了數十個槍棒社和弓箭社,穩定了社會治安。
還恢復了停辦幾十年的州學、縣學,給本地窮苦儒士提供救濟,獎勵民間純孝仁義、悌讓兄弟之民,使得桂林府民風變淳,境內教化大為恢復。
同時他還向南打的南漢邊軍狼奔豕突,用幾千、萬把軍隊,就把南漢給壓制住了。
最可怕的是,馬殺才一個河西山賊出身,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西北糙漢子到了嶺南,竟然很快成為了水利專家,只用了張鉊特批的二十一萬貫,就完成了對靈渠的修復。
他徵發左近十六個州縣的百姓十三萬來服徭役,不但沒有引起大的動亂,五年內折損的百姓還被控制在了五百人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