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從信的話,讓所有人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但突然次子白宣齊猛地站了起來,有些恐懼的驚呼道:
“蜀王大破賊胡,解了定海大公國的野火燎原之危,挾大勝之勢自定海城而來,還有宋王也可出怛羅斯,都要從我鄭藩經過,父親,我們得馬上去天門關了。”
白宣義搖了搖頭,“二弟勿驚,蜀王大勝,已然立威,白氏無憂也。”
白從信點了點頭,“咱們確實是要去天門關了。”
然後又搖了搖頭,“不過不是因為蜀王、宋王之兵,而是因為以蜀王之能,尚只可為副,那安王就真如傳言那樣,是聖人精心栽培,來解我河中諸夏困局之人了。”
其實不止白從信這麼想,嗯,應該說連白從信都有這樣得顧慮,其他人就更膽怯了。
在接到張賢瑀書信之後,沒有一個人動身,但在接到蜀王張賢太捷報之後,又幾乎是集體馬上動身了。
。。。。
天門關位於寧遠盆地的谷口,就是歷史上費爾幹納盆地的苦盞,屬於那種把門一關,立刻就能讓整個盆地成為一個讓人無法下嘴烏龜般的天下雄關。
張賢瑀選擇在這裡與白從信等人會面,也是有深意的。
易守難攻又富庶的寧遠,就是中原朝廷在河中的具象化代表。
它既可以是河中諸夏身後堅實的後盾,也是讓他們不敢生異心的堡壘。
雖然各自心裡都還是有小九九,但畢竟是河中諸夏君王的聚會,場面還是非常宏大的,更別提張賢瑀還是持節的天使。
下面的兵將也沒上面人那麼多心思,因此還真把這當成了難得的大聚會,河中的黃頭僕役伺候著他們,美味佳餚和各藩佳釀流水般的端了上來。
郭婤兒在安息城(布哈拉)訓練的頂級菩薩蠻載歌載舞,花蝴蝶一般的穿梭著,惹得一陣陣歡笑。
宴會的高潮,便是張賢太獻上的兩萬基馬克可薩烏古斯欽察俘虜了。
別看這一票人名字怪異,但基本都是昔日突厥汗國的遺族,其中可薩部的首領,還是突厥阿史那氏的疏宗。
既然要夏君夷民,那麼戰敗的俘虜就是最好的戰利品,張賢太獻上之後,張賢瑀自己留了兩千人,其餘都用父皇張鉊的名義,賜給了在座的諸夏君王。
但是,唯獨沒有賜給魯震魯三郎。
這並非是張賢瑀不待見魯三郎,恰恰是魯三郎自己做出的選擇。
見到詫異的眼神都飄到了自己身上,魯三郎團團一揖,隨後笑著說道:
“諸君,某家受了蜀王之邀,已經上書聖人,請求將定海大公國再次向西遷移了,如今基馬克、烏古斯等部已如喪家之犬,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若是聖人准許,某魯三郎願在雅水(烏拉爾河)與安提拉水(伏爾加河)之間建立公國,日後這種俘虜,要多少有多少,哈哈。”
眾人臉上先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但一會過後,又都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能坐在這裡的,不管是替女婿管理地盤的虎廣,還是鄭國大王白從信、金國大王李從德以及郭婤兒,都多少知道一些西邊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