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現在把石見銀礦的事情報上去,以朝廷如今這麼缺銀的局面,大機率朝廷會派遣官吏和軍隊過來。
來淘金的中原百姓,至少也是數萬人以上,客觀上能起到不錯的震懾效果。
而這麼大的銀礦被發現,作為地主的燕藩國用銀礦分成來抵押的話,至少可以獲得三四十萬貫的貸款。
不!要是還願意把這些貸款換成物資從中原採買的話,六七十萬貫都可以獲得。
這樣一來,修建利根川到鬼怒川運河的錢就有了。
同時,能漂洋過海來淘金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麼善茬,哪怕看起來老實,那骨子裡也是老實狠人那種型別的。
有這幾萬人在石見府,倭人有什麼異動,慕容信長一個招呼,就是幾萬彪悍軍隊也能招攬起來,足以剿滅任何的叛亂。
“阿母,朝廷那邊要不還是你寫信去吧,反正朝廷最重要的並不是石見銀礦能產出多少白銀。”
慕容信長的言下之意呢,這石見銀礦的稅費肯定是朝廷和燕藩國來分享的,雖然拿大頭的絕對是朝廷,但能為燕藩國多爭取點,還是要儘量爭一爭。
因為就如同他所說,石見銀礦儲量雖然大,但目前火藥爆炸力和道路交通這兩個方面還有不足。
因此每年能預見的開採量,也就是一百五十到兩百萬貫上下。
以大周朝廷的體量,一年就算兩百萬貫全部拿到手,也就那麼一回事。
所以石見銀礦對朝廷最重要的作用,還是它這多達上億貫的白銀儲存量,可以為朝廷發行銀票和值三錢、值五錢提供充足的底氣和保障。
同時,藉著石見銀礦的東風,大力推進航海、火藥、爆破等技術發展,以及將朝日、蓬萊兩省徹底拉進中原經濟圈,也是張聖人看重的。
確實,在這兩個對於國家和民族都有極大推動作用的大戰略面前,區區一年百來萬貫的收入,就顯得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但對於慕容信長的燕藩國來說,每年就算多十萬貫的等值白銀,種種工序再製作成銀鋌之後,至少也有十幾接近二十萬貫的收益,那就很不少了。
曹三娘子看了兒子一眼,面色有些嚴肅的說道:“這個為娘去協調,甚至可以為你增加一成的分潤,但這是有條件的。
你要是一年只要求多幾萬貫的稅收,這不難,你父親肯定捨得給,但是要想多得一些,蓬萊島就有可能要捨出去了。”
蓬萊島就是歷史上的日本九州島,要是捨出去了,慕容信長控制下的蓬萊行省就只剩下方丈島(四國島),但慕容信長淡淡思考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兒子沒怎麼思考就同意了,曹三娘子才接著說道:
“你四弟今年已經十二歲了,但聖人依然身體相當強健,從春到秋,無論酷暑還是嚴寒,阿孃從未見到他有過病痛,身體好的真就像是神佛一般。
這對於朝廷、對於天下都是好事,但對於你四弟可就不一定是好事了,這代表了三十年甚至四十年的苦熬啊!”
曹延鼐口中的四弟就是現在沒有太子之實,但是在當做太子培養的皇四子張賢景。
慕容信長感同身受的嘆了口氣,他以往其實也想過,能不能改姓張,然後當太子的可能。
但就在這個念頭升起的一瞬間,立刻就被另一件事給直接粉碎,從此再也沒有想過。
那就是他慕容信長與養父張聖人,可就只相差七歲!
現在看來,當時壓下心中這個渴望是正確的,別說只相差七歲,就是相差了二十一歲的四弟張賢景,也極大可能難以撐到繼位了。
慕容信長低聲問道:“蓬萊就是十九姨為四哥兒選的退路嗎?”
曹三娘子點了點頭,“沒錯,延禧已經決定了,假如到了二十五歲以後,事情沒有什麼轉變的話,她就會上書聖人,請求將景哥兒封到蓬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