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葉郭家已經信了大秦法,願意東歸的都已經東歸,剩下的人是不是還能做炎黃貴胃,還要看他們的表現,可為援,不可為依靠。
至於我那外祖和舅舅們,尚不知天時啊!但願小侄能拯救走入歧途的他們。”
剛才裴遠說讓他娶郭家女的時候,張賢瑀看著屏風後面似有人影晃動,頓時心裡透亮。
裴遠也很驚訝張賢瑀這個年紀,能對河中局勢有這份認識。
“可是不依靠碎葉郭家和怛羅斯李家,你又要如何在河中立足呢?”裴遠丟擲了讓他最感興趣的問題。
張賢瑀對著裴遠,極為熟練的捏了個幾個法印,捏法印的同時,嘴裡還唱唸起了無上天度厄解釋本源經。
唱唸完畢,張賢瑀臉色肅然的說道:“山川異域,萬般皆不足恃,唯有六法宗可為倚仗。
某是無上天的血脈,難道還做不得一任法王嗎?”
裴遠此時也正視起了面前的年輕人,身在河西,他當然知道六法宗的威力,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
“六法宗非是萬能,且與我華夏道統相悖,完全倚仗六法宗,那就不是夏君夷民,而是變夏為夷了。”
“白郡公與交城伯正在草原為聖人整理秩序,六法宗在草原上的傳播,有我張家數十位大德捨生忘死不辭辛勞的傳播已將大成。
聖人慾在草原上設立十二萬戶,若是能得到乃蠻、尹麗等萬戶中之一伴隨西去,六法宗就可以是萬能的了。”
裴遠不得不承認,紹明天子張聖人真是個怪人,在此之前,中原王朝的皇帝,從來沒有哪個是中原還未統一,但是草原已經快整合的差不多了的。
而且這還挺有用,因為要拿下河中乃至波斯,光靠漢人根本不可能,必須要靠草原上的武裝牧民。
現在張聖人以六法宗為紐帶,十二萬戶為規矩,河中乃至波斯的好日子為誘餌,確實有了驅動大漠南北的能力。
想了想,裴遠提醒道:“若是如此,尚缺一股漢地勢力的幫助才能夏君夷民。”
張賢瑀聞言站了起來,對著裴遠一揖到地,“這漢地勢力,不正應在哥哥身上嗎?”
‘伊呀!’有人輕輕的驚呼了出聲,緊接著裴大娘子直接從屏風後面出來了,眼裡閃著希冀的光芒看著裴遠。
哥哥?你乾脆喊岳父得了。
裴遠站起身來,他一輩子都算計別人,但這次終於被個小子給算計了。
剛來不過三四天,就把他女兒的魂給勾走了,當然,還用一個小小暢想,也讓裴遠心中起了波瀾。
他生平最懊悔的,就是當年沒能到沙州,然後跟著張鉊一路西去揚威異域,現在張賢瑀,算是間接給了他一個填補遺憾的機會。
“怛羅斯太小了,某家立刻寫奏疏,當為二郎求得大宛之地。”
大宛就是塔什干,挨著被于闐控制的寧遠(費爾幹納盆地),既有依靠又富庶,能立一個大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