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剛奴按劍大喝,“不尊聖人者,當斬,我看誰敢動!”
他這如同魔神一般矗立,竟然真的把衝進門的兵士嚇得一愣。
錢弘俶趕緊站起身來,臉色不豫的大聲喝道:“退下!”
王久則在張成符耳邊說了一句,張成符的眼神,立刻投向了老神在在的胡進思。
胡進思臉上神色不變,但卻被張成符的眼神盯的渾身發癢。
外面甲兵越來越多,怕不得有數十人之多,但殿內三人神色自若,顯然沒人把這點人當回事。
胡進思心裡長嘆一聲,這三人,都不是紹明天子麾下有名號的熊虎,但膽氣已然如此之足。
不但顯示出了有恃無恐的底氣,還顯示出了朝廷的人才濟濟和急切想要控制吳越的心。
而自己,不正是需要朝廷來解套嗎?
恐怕大王錢弘俶也存著差不多的心思,可能錢弘俶心裡並不想納土奉獻,只想借勢,但胡進思已經沒有時間玩下去了,他突然伏地懇求。
“王上,何承訓君前失儀,但看在往日有功,乞免其罪。”
屋內的吳越眾臣紛紛驚訝,甚至有些驚恐的看著胡進思,因為何承訓是胡進思最關鍵的盟友啊!
胡老頭子之所在越州還能干預杭州事務,就是因為何承訓這個掌握了內牙兵的指揮使存在。
現在胡進思這麼說,實際上就是在給錢弘俶遞話。
果然,錢弘俶立刻點頭,當然也沒忘向張成符求情,“越地蠻荒,人多不知禮數,還請天使寬宥。”
張成符做出愧疚的樣子點了點頭,“趙金剛奴是聖人親隨,驕縱慣了,還請大王恕罪。”
錢弘俶笑了,他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何承訓,“何指揮使且回家修養,下次切勿再如此了。”
隨後他看著兄長錢弘偡說道:“兄長就辛苦一趟,派人送何指揮使回家,命王府名醫隨行照看。”
錢弘偡趕緊領命,什麼送何承訓回家,現在趕緊去把內牙兵的大權拿到,然後撒錢控制兵將才是最重要的。
張成符看著地上將最重要之一的權力,眼睛不眨都扔出去的胡進思,他知道吳越國的第一步棋,該在何出落子了。
“聽聞胡翁昔年曾在長安任金吾校尉?”
胡進思勐地一抖,傳聞周國錦衣親衛無孔不入,看來盛名之下無虛士啊!他們竟然能找到這點蛛絲馬跡。
不過這要算是一件淵源了,當即胡進思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色,語氣緬懷的答道。
“昔年某家年少,大人舍錢買了個金吾衛的小官,卻不想能親眼見到名動天下的忠義英雄桓祖定皇帝,還能聆聽教誨,實乃三生有幸!”
他媽的,活得長就是好啊!錢弘俶忍不住感嘆一聲,這天下間,見過張義潮,乃至跟張義潮交談過的,恐怕就只有胡進思一人了。
就憑這份淵源,幾乎就是免死的丹書鐵券,朝廷要編寫桓祖定皇帝本紀的時候,少不了要胡進思的言語左證。
張成符立刻就站了起來,他鄭重的對錢弘俶說道:“某福德淺薄,未能見過伯祖父的英姿,今幸有胡翁在此,難掩內心季動,請大王恕罪,某想與胡翁暢談伯祖往日風采。”
錢弘俶能說什麼,明知道這兩是要去合謀,但他什麼也不能說,只能擠出一絲笑容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