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大人,本身是劉知遠心腹,河東軍中多少豪傑都得過大人的提攜恩惠。
若是不獲得聖人的重新啟用,那些人心裡就會不安,到時候有一二人編排讒言就危險了。」
郭榮的話,正好杵到了郭威的心口,這就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以郭威在河東軍中的地位,若是劉知遠當了皇帝,那就是飛黃騰達的資本。
可是現在,恐怕好多人巴不得他郭威早死,那樣就不會因為受過他郭威的恩惠,而被皇帝冷置。
萬一出一二陰險狡詐的忘恩負義之輩,來一場誣告,確如郭榮所說,那就真的危險了。
「那就帶上進哥兒他們,聽說聖人已經啟程南下,我們去貝州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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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鉊確實有過想法,想讓郭榮恢復柴姓,甚至考慮過是不是把郭榮也收為義子。
但最後考慮到郭榮的壽命,以及牽扯太廣,最後還是作罷。
只是張鉊沒有想到,他的一點小小想法,會在郭家引起如此大的波動。
當晚張鉊駐蹕貝州的時候,郭威就帶著郭榮在外面求見了。
郭威當然不會傻乎乎的來說,他是為了不讓郭榮改姓,也不會說他是為了取得張鉊信任來求官的。
郭威是打著為國舉薦人才的藉口來的。
張鉊也確實對郭威有些許的,嗯,也不能說忌憚,至少是在沒摸清郭威的路數之前,有點不敢用他。
因為這種人一旦用,那就是要大用,要身居高位的,不可能任命郭威為刺史這種官職,那樣就是侮辱了。
至於對於郭威的個人喜惡,張鉊是沒有的,甚至還很清楚郭威的能力。
在治國上,這個青少年時期有些無賴的郭雀兒,恰恰是很有能力的,甚至比起脾氣暴躁的郭榮,郭威在治國上還要更勝一籌。
所以張鉊只是暫時不想用郭威,但對他還是很客氣,聽到郭威求見,哪怕天色已晚,立刻就召見了他。
君臣幾人就在符家的宅院中,很是親熱的坐著議事。
其實自古以來,中國君臣之間,禮數遠沒有後世以為的那麼大。
唐代以前動不動就跪拜,那是因為以前就是跪坐的,相應跪拜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並不具有特殊意義。
隋唐,或者說南北朝,在高腳凳流行以後,跪拜只見極少的場合出現。
甚至動不動就下跪,會被認為是與禮不合,是無禮,大臣在朝會上亂跪的話,是要挨罰的。
只有到了明朝,君臣之禮才開始刻意又繁瑣起來。到了清朝更是登峰造極,三跪九叩,跪著應事,才成了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