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名滿天下的河西折耳馬,其實種群並不算龐大。
因為當年張昭搜刮了整個信度河上游,也不過得到了幾千匹而已,帶回涼州的,更是隻有兩千餘匹。
雖然經過十年的繁殖,折耳馬已經實現了河西的本土化,但並不代表著出生的每一匹馬都可以作為戰馬。
就算可以都可以作為戰馬,但為保持了軍馬場中馬兒的遺傳與基因穩定,也不能全部都用來做戰馬。
至少在山丹,昌松等地軍馬場中,要保證最少三千匹以上的存量。
所以雍涼軍中的優質折耳戰馬,只有大概七千多匹,主力都不夠,自然義從驍騎中只有極少數精銳才有折耳馬。
而裝備上,他們也很少配備角弓弩,更別提神臂弓,加上義從驍騎基本不披甲,因此給了耶律德光以及所有契丹人一個感覺。
那就是雍涼騎兵確實很厲害,是他們所見唯一能在騎兵上與大遼一較高低的,但並未高出多少,雙方只在伯仲之間。
現在大契丹以七萬五打四萬八,補給線還要更短一些,優勢在我啊!
不過,也不是沒有明白人,與高松並稱此時遼國統帥雙壁的耶律屋質就覺得,高松乃是久經戰場的宿將、勇將,不會莫名其妙的給耶律德光寫幾千字的呈報。
於是,在屋內所有人信心滿滿,表示馬上就要出去生擒張昭的時候,耶律屋質給眾人潑了一盆涼水,然後對耶律德光說道。
“雍涼張賊若是真的如此不堪一擊,陛下昔年在大同時,就把他打殺了。
若是張賊毫無準備的話,他怎敢盡出精銳,東進與我大遼爭奪天下?”
“大詳穩言之有理!”耶律德光點了點頭,他也覺得,張昭要是如此無用,那他耶律德光之前還如此謹慎對待,豈不是他把的‘逼格’也給降低了。
於是,耶律德光看著耶律屋質笑道:“大詳穩竟然如此瞭解那張昭,想來定然是有破敵之策,不如說來聽聽。”
耶律屋質把手一拱,對耶律德光說道:“自張賊入關中起,臣就命人收集了張賊此人的性格與喜好。
臣發現,張賊此人,確實狡詐如狐,兇狠如豺,但並非無懈可擊,他有一致命弱點,就是喜歡親冒失石。”
“親冒失石?”耶律德光遲疑的問了一句,臉色還有點不舒服了起來,他覺得耶律屋質是不是在內涵他?
光哥不就是因為喜歡親冒失石,結果在陽城白團衛村瞎指揮,被打的大敗的嘛。
耶律屋質壓根就沒想到這麼多,他繼續說道:“臣發現,不管是張賊擊敗喀喇汗回鶻薩克圖汗,還是定難軍李彝殷,亦或者攻滅高昌回鶻,無一不是親冒失石衝在第一線的。
甚至曾經與定難軍大戰時,在白水鹽池,差點就被定難軍的連環馬擊殺。”
耶律德光聽的眼前一亮,這下他顧不得耶律屋質是不是在內涵他了,因為光哥也想起來了,張昭確實喜歡親冒失石。
於是這位契丹皇帝乾脆走到耶律屋質身邊,大聲問道:“計將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