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叛亂,或許在很多眼中都稱不上叛亂的兵亂,王守業是支援的,但他家小族人都在渭州,是以並不那麼積極。
這也是這種鎮軍的生存之道,他們出糧草,出武器,甚至還有一部分驍勇者跟著牙兵一起鬧事,但從不挑頭。
要是牙兵們鬧贏了,朝廷奈何不得他們,那麼牙兵們吃肉,他們喝湯。
要是牙兵們打輸了,他們就要麼趕緊投降,或者背刺一波,用來換取朝廷的從輕處罰甚至不處罰。
當然,也有玩脫了的時候,有時候牙兵們拿了錢糧、武器覺得還不夠,會把他們徹底給幹掉。
那種某某地方兵亂,屠某某城的,一般都是地方勢力玩脫了。
有時候則是朝廷派來的其他節鎮軍馬和禁軍打順手了,不需要他們背刺就能搞定叛亂的牙兵,他們也只能跟著倒黴。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非常不好掌控的危險活計,堪比雞蛋上跳舞。
張昭當然是懂這一套的,他一看渭州城大體完整,四周鄉野也沒有被劫掠的痕跡,就知道這麼回事了。
所以他才讓崔虎心上去招降,若是能把彰義軍亂兵的老巢給抄了,那他就立於不敗之地,進可攻退可守。
王守業嘆了口氣,張昭猜的沒錯,彰義軍的牙兵幾乎全部跑到東邊去了,渭州城中也就是他們這幾千人。
而且這幾千人,壓根就不是牙兵那種職業士兵,是幾百個還有點甲胃的鎮軍,加上全城徵召出來的兩千餘團結兵。
渭州地處關西邊陲,人人能戰,是以幾千團結兵也能像模像樣的拉出來打。
但肯定打不了硬仗,時間一長,這些團結兵就會心裡崩潰,搞不好都能自己亂起來。
要是真有幾千牙兵,那他可不懼張昭,早跟歸義軍在城下打起來了。
“王鎮將,切勿聽信此言,這所謂河西節度使張到底是何處之人?尚不清楚。
況且朝廷從未控制過河西,歷來河西節度也是由靈武節度使兼任,不過是個虛職,怎會下旨讓河西節度來平亂?
如若他們是涼、蘭一代的嗢末賊奴,我等若是開了城門,豈不羊入虎口?”
“對!孫什將言之有理,況且賀兵馬使等尚在外,若是我等賣了他們的家小財貨,彼等如果得勝,回來之後定然不肯罷休,我渭州城高牆厚,咱們還有幾千人,先穩守在說。”
很快,城頭將校做出了決定,其中力勸不投降的孫什將趁機引弓,朝城下的崔虎心射了一箭。
崔虎心動都沒動,他手中的一石三的強弓,所以可以射到城頭,對面手中的弓,粗看也沒有這等力道。
果然,箭失軟軟飄到了他身前十幾步處,連插進土地的力道都沒,不過這也表明了城內的態度,他們是不會投降的。
見此情況,遠處張昭平靜的揮了揮手,看來還是得把這些傢伙打疼才行。
“就地安裝旋風炮,伐木打造攻城器械,令瀚海鎮抽調一個營的輕騎兵,警戒四野,準備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