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契丹權貴眼中,對於漢人的些許鄙薄,更讓心高氣傲的趙匡贊難受。
對於讓他經受這一切的父親趙延壽,趙匡贊已經很久沒跟他說過話了,甚至已經很久沒見過面。
所以此時,看見父親趙延壽已經將頭頂的漢人髮髻,換成了契丹式髡髮之後,他還是震驚了良久。
“看來大人已經做出選擇,您果然還是不相信孩兒的判斷,是孩兒太年輕了是嗎?”
震驚過後,趙匡贊竟然出奇的好說話了,好像是下了某種決定。
他為父親分析過張昭更能成事的原因,但看起來,根本沒起到什麼作用。
趙延壽也沒想到趙匡贊是這麼一副澹定的神態,隨即也想到了他這個倔強兒子,定然是做出某種決定了。
“有些東西,張天王給不了,只有陛下能給,陛下昨日就已經允許某髡髮了。”
趙延壽指著頭上的契丹式髡髮說道,他好像還有點自得,因為在遼國,明面上,漢人是不準留髡髮的。
趙匡贊搖了搖頭,“大人所想的,陛下以前不會給你,讓您髡髮後,就更加不會給,自此刻起,大人也不必跟孩兒說這些了。”
趙延壽臉頰一抽,看起來就好像是要發怒,但還是生生忍住了。
“某跟隨陛下六年之久,他怎麼想的,某一清二楚。
倒是你,這麼快就下決定了嗎?阿郎就一定勝過兄長這麼多?”
阿郎是指弟弟,這父子兩口中的阿郎和兄長是誰?答桉顯而易見。
趙匡贊點了點頭,他緩慢而清楚的回答道:“兄長確係明君,但阿郎卻是天縱英主!下注,當然要下那個最有前途的。”
說著,趙匡贊一拱手,“有些人想跟隨孩兒,還請父親給個方便。”
趙延壽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種陌生和背叛。
“父子之間,一定要如此嗎?”
“趙家人,絕不在一棵樹上吊死,這是父親,哦不!祖父在世時,就經常這麼說。”
趙匡贊臉上堆起了極其公式化的笑容,“請父親給個方便。”
“逆子!爾日後一定會後悔的,今日失掉的,可是太子之位。”趙延壽徹底火了。
“大人日後一定會欣慰,因為孩兒延續了趙家的香火和富貴。”
趙匡贊直視趙延壽眼睛,在平常來說,直視父親,可是非常不敬的。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