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關中的武將文官們可能還不知道,他們心中的大傻子張天王,在這個大災之年,還把糧米送到他們手中的憨貨,根本就沒想他們能承擔多少救災責任。
實際上,張昭是在用這五萬五千石糧食,對整個關中的兵將官吏做一個摸底。
大災之年,糧食是最為珍貴的,正因為珍貴,不但可以探測人心,還能看出當地官員的能力。
比如做得好的那三處,就不單是官員有良心,還得是有能力,不然他根本壓服不了下面的貪婪之輩,把糧食真正用來救災。
像是華州鎮國軍節度使趙瑩,他作為一個翰林學士,還是能行的,但肯定做不了方面主官,因為他壓不服下面的人,也沒有一個作為主官足夠的手段。
“把這三處施粥做得好的官員名字記下來,連吏員都記到黃冊中,以後取了關中,當重用他們。
九處勉強可以的,也登記在內,值此亂世,還能做到如此的,都是人才。
剩下二十九處用紅冊記下來,考核後或可重用。
其餘人等,收了我大涼糧食,還不幹事,著錦衣使者暗中查訪,凡有劣跡的,有一個算一個,按國法嚴懲!”
我大涼國,現在也是有國法的了,範質當年來河西時,建立了一個簡易版本。
等這次到了涼州,範質更是帶著屬下官吏邊便涼國大部分州縣,再依據當年大唐律法,制定了《大涼刑名統律》。
張天王要辦誰,現在可是依法行事的。
又吩咐了幾句話,遠處一個身穿粗布未飾釵釧女子,搖著小碎步就過來了。
少女十六七歲的年紀,雖然打扮的很是樸素,但可以看得出來,是精心收拾過的。
小蠻腰、櫻桃小口,鼻樑挺翹,相貌少了幾分柔美,但多了幾分北國佳麗的英姿,別有一番風味。
人未到,聲已至,自帶幾分桃花粉的嘴唇微張。
“叔父可是口渴?奴奴這裡有些酒漿,都是按照叔父說的方法釀造的,酸酸甜甜,甚是解渴。”
說著,少女從身後婢女手中接過酒壺,給張昭倒上了滿滿的一碗,舉著就遞了過來。
張昭還沒伸手接,身邊的張烈成一看,立刻就要閃人。
“大哥哥為何要走?奴也給你帶了一碗呢。”
這大哥哥,可不是後世那種甜的膩人的稱呼,而是正常的稱呼。
因為張烈成在張昭五個義子中,排行是老大。
而這個北國少女耶律阿不裡常以形同義女的侄女自居,自然就要叫張烈成一聲大哥哥。
不過,張烈成可是清楚的知道,這小妮子就是裝出來的溫柔,本人脾性潑辣的很。
加上她是張昭認證的玉女寶,國內那幫僧人也挺寵她,最是調皮搗蛋了。
而且這小妮子還有個心願,那就是一直想嫁給‘叔叔’張天王,經常扯著讓張烈成給她出個主意。
可張烈成哪敢管這個事,因此一直躲都躲不及,他三口兩口喝完耶律阿不裡遞給他的酒漿,轉身就熘了。